55-60(5 / 14)

管事大惊失色,“皇上?就是刘大人旁边那位?二爷怎么看出来的,不像啊。”

二公子睃他一眼,“你能看出来,你就是爷了。刘大人对他恭敬有加,走路绝不肯走他前面,凡事都先看他的眼色再说话,他不是皇上还能是谁?快去!”

管事擦擦满头的冷汗,飞一般消失在夜幕中。

夜晚黑沉沉的,怪兽一样张着大口,没有星星,没有月光,只有一阵阵的冷风,飒飒吹过陈家的宅院。

二公子望着黑洞洞的天,蓦地一阵不安掠过心境-

许是陈阁老的门生故吏开始发力,保陈阁老的奏章越来越多,当然少不了对陈令安的一通臭骂。

陈令安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在乎,他只关心谁还没上奏章保陈绍。

“除了散播陈绍蒙冤的消息,再加一条,陈令安遭皇上申斥,有发落降罪的迹象。”

吴勇明白他的做法了,把骑墙的那群人也拉进来,让更多的人保陈绍。

如此,朝堂上几乎是一边倒的形势了。

此时不说陈绍,便是陈令宜也意识到事态不对,忙令亲信们停止呼吁保陈,再上数份奏章弹劾父亲。

然而事态已经不受他们控制了,弹劾书非但没递上去,那几人还遭到同僚的排挤,指责他们是锦衣卫的走狗,忘记了座师的恩情。

陈绍本想压下这些奏章,可刘方先他一步禀报给皇上,皇上命吕良来取这些奏章,陈绍想压也压不住了。

吕良看着他直叹气:“瞧着阁老近来憔悴苍老许多,也是望六十的人了,多保重身体比什么都要紧。”

陈绍道:“不是我不想,这一大家子的重担都压在我肩膀上,不敢歇啊。”

吕良笑笑,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真心保陈的也好,假意跟风的也好,都翘首以待皇上的旨意,可那些奏章就跟石沉大海一样,半个月过去,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陈令安都有点坐不住了,就在他以为这次又和以前一样不了了之的时候,皇上深夜急诏他进宫。

旨意简单明确,陈绍无人臣礼,蔑视朝纲,贪赃枉法,着锦衣卫严加查办。

从奉天殿出来时,陈令安脚步虚浮,过门槛的时候竟绊了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扶着宫墙,浑身发抖,不停地大口呼吸着,想哭,想笑,想扯天扯地大吼。

十年了,十年了,这一天终于到了吗?

爹,娘,大哥……

他捂住脸,眼泪悄无声息从指缝中流下。

不远处的甬道,李麟抱着一摞文书默默望着他,目光悲悯。

刘瑾书轻轻唤他一声,“该走了。”

“你刘家也助力不少吧。”李麟忽道。

刘瑾书没法答话。

李麟也不需要他说话,自顾自道:“当今登基三年,首辅换了三个,不是被逼致仕,就是不得善终,谁知道下一个又是何等下场。当官好,当官又不好,这一点,你我倒不如何平看得开。”

刘瑾书许久才说:“你不像在赞叹何平,倒像在惋惜陈令安。”

“的确,我替他不值。”李麟直言不讳道,“陈阁老再有不是,也是有功于社稷的,日后皇上后悔了,或者为堵悠悠众口,陈令安一定会被推出问罪。下一任首辅就是刘阁老吧,好处你们拿着,骂名他背着,我丑话说在前头,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李麟,定为替他鸣不平。”

说罢,也不等刘瑾书再说别话,竟自徉徉地去了。

甬道那头,也不见陈令安的身影。

朝阳照射下来,眼前的景物都躺在一种别样沉默的寂静中,混沌的天际,金色的琉璃瓦,红色的宫墙,刘瑾书静静站在暗淡的阳光下,忽然有种不知何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