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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北镇抚司插手,你刑部就要办成冤假错案了,这是人命案子,轻轻一个‘失察’,你就想推得一干二净?”

俞得水登时冷汗热汗齐齐流下,扑通跪倒,却是一个字不敢多说了。

死样的沉寂中,陈令安缓缓道:“皇上明鉴,同年、同乡、老师,种种关系人脉丝萝藤缠盘根错节,总会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俞大人一时不查,在所难免。”

俞得水惊讶极了,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令安居然为他说好话。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没想到弘德帝的脸色缓和下来了,无限感慨地叹息一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你们这些读书人,应该多向陈令安看齐。”

俞得水:是是……嗯?

弘德帝把自劾书往书案上一扔,“朕知道你有难处,算了,起来吧。”

俞得水悬着的心落地了,当然脸上还是涕泪俱下,感动,感恩。

从御书房出来,俞得水掂量一会儿,还是追上了陈令安,“老夫不欠你人情,说吧,你所求何事。”

陈令安看傻子似地看他一眼,呵的笑了声,扬长而去。

“你……”俞得水气得胡子直颤,碍于官体脸面,又不能破口大骂以泻怒火,只能恨恨瞪着陈令安远去的身影。

可瞪着瞪着,俞得水的眼神不对了。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没有亲密的同僚,没有交心的朋友,印象中他总是一个人。

群而不党!蓦地,皇上的话在耳边炸响。

联想到近日陈刘两家的纷争,俞得水倒吸口冷气,回头望了望御书房的方向,恍然大悟。

旋即又在心里“呸”了声,他陈令安算个屁的君子!-

有了皇上的话,北镇抚司一连抓了皇庄、淮安府、刑部十几名大大小小的官绅吏员,地方和京城官场都有震荡。

自然激起“民愤”。

但俞得水眯着眼睛捻着胡子一副“不可说”神叨叨的模样,纵有对陈令安雷霆手段不满,想参他深文周纳、罗织构陷的官员,也开始观望了。

消息透出,张家一片阴沉。

“都怪你!”张文整张脸扭曲着,五官狰狞可怖,恨不能将跪在地上的孙姨娘咬死。

“你出的馊主意,你找的人,你疏通的关系,你说万无一失,结果全完了,我要被你害死啦!”

孙姨娘没有求饶,抬眼直直看过来,“老爷你可是同意了的,别说得像是我一人的错。”

张文被她激得怒火更盛,抓起茶盏就要砸她。

孙姨娘冷冷道:“那是官窑甜白釉的,十两银子一只,苏北田庄能不能留在手里还不晓得,府里是只出不进,老爷省省吧。”

张文差点背过气去,“没就没了,反正早晚抄家,留着也是便宜别人。”

手很老实地放下了茶盏。

孙姨娘慢慢站起来,“陈令安不会对老爷动手。”

张文愣住,“为什么?”

“很简单,投鼠忌器。”孙姨娘伸出三根手指晃晃。

张文大怒:谁是鼠?谁是器?

孙姨娘没空哄他,继续提醒:“忤逆,仅次于谋反叛乱的大罪。”

“你是说……”

“老爷以此和他们谈条件,同意和离,不追究三姑娘忤逆大罪。作为交换,除去太太私库的东西,其余嫁妆全归张家所有。”

孙姨娘微微一笑,“太太为方妈妈都情愿倾家荡产,况且三姑娘?”

张文霍地提足了精神,“我放她走,可她别想带走一文钱,私库的东西,她得原样给我拉回来!”

孙姨娘简直无语,“过犹不及,能平安度过此劫,已是太大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