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瞒着家里不就得了?凡事都得讲证据,陈大人没干的事,纵然有人想攀扯咱家,那也是枉然。”
方妈妈说完,发现对面两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我……说错了?”她惴惴不安地搓搓手。
小满一跃而起抱住方妈妈大笑,“妈妈说得太好了,不亏是擎天巨擘第一妈妈,你就是戏文里的孙仲谋、诸葛孔明!”
“什么跟什么呀!”方妈妈脸红了,她不是很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不自然地扭动了下身子,“姑娘别打趣老奴了。”
小满笑嘻嘻松开手,满怀期待看向蒋夫人。
蒋夫人看看她,又看看方妈妈,总算点了头,“那咱们就先试试。”
小满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去找陈令安。”
蒋夫人不让她去,“你也忒性急了,龙舟赛刚结束,他忙了这许多日,总要叫人家缓上几天才是。”
母亲竟然开始心疼陈令安了!
这个发现让小满心里美滋滋的,整个人都轻快许多。
看了半日账本,陪着蒋夫人用过午饭,小满便要回院子了。
她暗暗冲方妈妈招了下手。
方妈妈伺候蒋夫人歇下,轻手轻脚退下来。
正是午休的时分,下人们不敢扰了主子清梦,能躲的都躲出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阒无人声。
梅雨季节,天空总是雾濛濛的,像罩了一层密不通风的网,让人心里头发闷。
方妈妈深深透口气,走到廊下微微一躬身,“姑娘有何事吩咐?”
和方才喜眉笑眼的模样不同,此刻的小满眉头紧锁,眼中也泛着忧虑。
“妈妈,账本有问题。”
她轻声一句话,在方妈妈听来,无异于滚滚雷鸣。
不过翻了翻账本,连算盘都没用上,她就能看出账本有问题?连积年的账房先生都不敢说这话。
莫非有谁告诉她?
方妈妈一时竟摸不准她的路数,掂掇着说:“姑娘怎么知道的,不说老奴多嘴,这话让那些管事的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给姑娘下绊儿。”
小满微微偏头,“妈妈告诉我的呀。”
“我?姑娘开什么玩笑!”
“妈妈一向不喜我亲近陈令安,更是忧心母亲和老爷的关系,平日里没少劝母亲软和点,今儿态度却截然相反,如何不引人多想?”
“妈妈拿账本进门的时候,精神萎靡,眼神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母亲翻看账本的时候,你欲言又止,显然有为难事不方便说。”
“还有,”小满指指方妈妈的左手腕,“妈妈从不离身的翡翠镯子哪儿去了?”
方妈妈下意识捂住手腕,苦笑道:“姑娘观察得真仔细。”
小满笑笑,一个自记事起就颠沛流离,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卖的人,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方妈妈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原先她多少对三姑娘有点防备,可这些时日观察下来,三姑娘是个实诚人。
尤其是龙舟赛那天,三姑娘没有顺着吕太监的话恭维老爷,反而极力推崇太太,虽说老爷没面子就是张家没面子,可她怎么觉得这么的畅快!
整个张家,也只有三姑娘念着太太的好儿。
方妈妈满肚子心事着实憋得难受,看看四下无人,便捡着能说的,悄声与张小满说了。
小满久久不语。
方妈妈满面愁容,“横下心查账,一旦钩藤扯蔓地闹腾起来,势必牵扯出一长串的人来,恐怕不好收场。”
高门大户的奴仆们也有势力等级之分,张家的大约分三股,嫡母从娘家带来的陪房,老爷入仕之后陆续买的奴仆,还有苏北老家自愿卖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