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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白润润圆滚滚,举着小胳膊攥着小拳头,窝在陈令安怀里呼呼大睡。

陈令安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小满忽而一笑:“你抱孩子的姿势还挺标准。”

陈令安瞥她一眼,默不作声往回走。

“去哪儿?”

“衙门,难不成把孩子抱你家去?”

他语气不大好,小满笑嘻嘻的也不在乎,亦步亦趋跟在他身旁,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那些差役哪儿的啊,你跟他们大人很熟吗?”

“江宁县衙的,郑县令和我有几分交情,你的铺子就在他的地盘上。”

陈令安瞅她一眼,剩下半句话没说。小满抿着嘴偷乐,陈令安模糊不清说了个什么,也忍不住微微地笑。

街面上一阵骚动,不知谁喊了声“在那儿”,但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服贵妇呼啦啦涌过来。

陈令安下意识抱着孩子躲避。

“还我孩子!”贵妇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随从们问也不问一声,拿着家伙什一拥而上,大有将陈令安打死的架势。

急得小满大喊:“住手!你们搞错了,我们不是拐子,我们救的这孩子!”

“拐子难道会在脸上刻上‘拐子’吗?”管事的喝道,“有人看见一个女的抱走我家姑娘,我看你们就……”

他突然住了嘴,脸上的表情很古怪,“陈、陈……”

“陈令安!”贵妇认出了眼前人,可她变得更激动愤怒,“你偷我女儿干什么?想报复我丈夫?他不过骂了你几句,你就要我们家破人亡!”

小满脑子“嗡”的一响,心脏骤然急跳,只觉全身血液都倒涌上来,眼泪也不争气地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强忍着剧烈的头晕大喊:“你误会了,我们没偷你女儿,拐子还是陈令安抓住的,不信你问问巡街的衙役!”

有人在旁插嘴,“衙役?谁不知道陈令安手段酷烈,他们敢说实话?”

贵妇人看着近在咫尺却没办法抱在怀里的女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你还是人吗?我、我跟你拼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骂声不绝于耳,更有不少性情刚烈耿直的,举着棍棒要和陈令安拼命。

“你们这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大笨蛋!”

小满手心攥得出汗,可没用,她分辩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啪,不知谁朝陈令安扔了个瓦罐,瓦罐落地,脏水四溅,溅到他天青色的袍角上,分外刺目。

陈令安面无表情,轻轻放下怀里的女娃娃,右手探向左袖。

那些人顿时安静了,隐约能听能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连小满也以为他要动手。

然而陈令安只是默不作声整理好藏在袖中的袖箭,接着转身离开,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

小满竟在那些人脸上看到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不知所以的茫然。

地上的小娃娃打了个哈欠,发出一二呢喃,立时惊醒了兀自怔楞的贵妇人。

她跪在地上,紧抱着孩子大哭起来,随从们劝的劝,陪着抹泪的抹泪,还有叫着让老爷告御状的……

好不热闹。

小满把这些热闹全甩在身后,急急追上陈令安,“你还好吧?”

陈令安挑眉看看她,那眼神让小满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你倒是能忍……”小满嘀咕一句,掏出手帕蹲下来。

陈令安后退一步,“不用。”

“别动!”小满瞪他一眼,使劲地擦,力气之大,似乎要生生搓烂那片袍角。

陈令安不由笑了声,“擦不干净的,这是杭罗料子,溅上丁点污渍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