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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文书签了。”

快得让小满以为自己听岔了。

方妈妈问:“买下来是租出去,还是咱们自己做买卖?”

蒋夫人想了想说:“咱们原先的铺子都卖了,那些懂行的掌柜伙计们也都散了,你我又不懂生意经,还是租出去稳当,大不了少收点租金!”

“就按正常市价出租。”小满从旁插嘴,“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价格越低,人们越认为铺面不好。”

蒋夫人笑道:“本来就有官司嘛。”

“官司早结了!皇上恨的是人,又不是袁家的东西——要不然早一把火烧光喽。”

“你这孩子一套一套的,行行行,都听你的。”蒋夫人笑吟吟点了头。

屋内其乐融融,方妈妈瞅着这一幕,心思也活泛起来。

她私下花了大价钱请外头的熟手盘账,光账面上的差额就有两三万数之多!

这都没查库房田庄,天知道还有多少漏洞。

她心都凉了半截。

再这么下去,太太的嫁妆非叫那起子小人搬空了不可。

可她不敢明说。

太太气性大,万一气急攻心,承受不住落下病根儿,那是多少银子也弥补不了的。

还有……

方妈妈垂下眼帘,攥帕子的手微微发抖。

就算捅出来又能怎样,听侄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张家那些管事奴仆们贪得更多。

如此胆大包天,背后没人撑腰她是不信的。

太太能惩治下人们,还能把老爷老太太也一并发落了?

最后也不过是大闹一场,老爷太太的关系变得更糟,老太太再不会维护太太半分,而他们昧下的钱也不见得能追回多少。

法理上说,嫁妆归女子所有,丈夫无权处置。

可夫为妻纲,实际过起日子来,丈夫使用妻子嫁妆的屡见不鲜。

别管真实情况如何,世间宣扬的都是这些女子自愿支持夫家,听说有的官府还给她们请了旌表。

乃至时下风气,好像女子的嫁妆不给夫家用,就是泼妇、恶妇、毒妇,大逆不道天地不容!

人言可畏,外面不明真相的人如何看待太太?

这几天方妈妈为这事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不过现在倒有了位镇山太岁。

“收租金稳当是稳当,但回本太慢了。如果陈大人肯介绍几宗好买卖,咱们自己做生意也不是难事,当然也不能叫人家白效力,可以送他两成干股。太太你看……”

方妈妈的声音不大,却把另两人惊得不轻。

送干股,相当于把嫡母的产业同陈令安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小满立刻意识到,嫡母被侵蚀的嫁妆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方妈妈根本处理不了,不得不寻一个唬人的靠山。

“能行么?”蒋夫人有点犹豫。

小满和方妈妈齐齐点头。

蒋夫人不由笑了,“那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那笑容蕴着些许迷茫,还有几分怆然,眼中却尽显温柔。

让小满惑然。

“娘……”她喊了声。

“雨地里跑了一天,快回院歇着吧。”蒋夫人慈爱地摸摸她的头,“我还有话嘱咐方妈妈,就不留你吃饭了。”

雨变小了,雾气更重,屋里光线愈加暗淡。

方妈妈燃起了烛台。

蒋夫人说:“铺子过户到小满头上,算我给她的嫁妆。那孩子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很重,别让她知道。”

“太太对她可真好。”方妈妈叹了声。

蒋夫人笑笑,“几间铺子算什么,我还要给她置办田产,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