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问题。她挣扎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苏辞楹手札中的内容太过散漫,很好理解么,前辈?”
苏辞楹的手札明显只是留给自己看的草稿,许多东西都是信笔写下的猜想,凌乱又简短,她着实是花了许多精力研读也才做到勉强理解而已。
闻弦不过看了一遍就理解了苏辞楹的记载,只是因为她与苏辞楹彼此了解,而且本就是一代秘术大家吧,理解起来自然没什么困难。要他人做到如她一般,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
闻弦看着墨拂歌的目光并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她留下的笔记中已经把关窍解释得非常清楚,你既有两家血脉,又修习秘术,不应该连理解都如此困难。”
“”墨拂歌握在扶手上的指节蜷缩,不安地摩挲着,良久后才道,“让前辈见笑了,我母亲在我年幼时便离世了,我并未从头修习过秘术,不过是自学了些皮毛。”
“这是什么意思?”闻弦敏锐地察觉到此事并不像她说得这么简单,追问道。
叶晨晚知道此事是墨拂歌心中隐疾,当即想替她遮掩过去,“一些家族纷争而已,前辈还是莫要追问了。”
“无妨的,闻前辈本来也有知晓的权力。”墨拂歌牵住她的手制止住她,叶晨晚却能感受到她掌心一片冰凉,握住自己指节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我的母亲是清河苏玖落,生父是前任祭司墨衍,他们因为我的归属,发生了很多分歧。最后为了抢夺我,墨衍联合玄朝皇室引狼入室,屠灭了清河苏氏。”
她语气缓慢而浅淡,仿佛无悲亦无喜地陈述着事实,再一次舔舐着这些年在她心头凌迟过无数次的疮疤。“清河苏氏,在十四年前覆灭于一场大火之中。”
残阳西坠,霞光染透云层晕开如血般的绯红。
闻弦神色错愕,怔怔地望着墨拂歌。
唯有她眼角那点朱砂刺目,如同血痕坠落。
【作者有话说】
年前老是很忙,一堆事。
最近米又在卖的某对女同,时常又让我感觉我和大众站反了10,可是黑塔真的像那种爱孔雀开屏的傲娇1诶。
177两相负
◎我只是希望无论何时,她都不必被我放上天秤两边去衡量。◎
闻弦花了许多时间才消化了墨拂歌所说,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她并未来得及掩盖面上的情绪。
震惊,遗憾,讽刺,诸多情绪在她面上浮现,海棠花自繁盛开作颓败,最后在零落花叶中只变作一点讥讽的笑意。
闻弦一手撑着桌面,唇角的笑容显得格外狼狈,“血亲相残,这简直是你们家消除不了的诅咒。从当初到现在都是这样。”
窗外残阳如血,将天幕晕开一片刺目的鲜红。
就像是记忆中最后那片晕开的血泊。
“当初玄靳让她在我和她的家族中做出抉择,她难以做出选择,几欲自戕。”她喃喃自语,回忆起那些久远的记忆,“她既然做不出决定,那我就帮她做好了。她既然放不下她那腐朽又内乱不断的家族,那自然就只有放弃我了。”
“我替她做了决定,我可以为她去死,她能做到吗?”闻弦看着二人,问出了一个她知道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她脑子里只有她那个扶不上墙的腐朽家族,可结果呢,百年后照样是血亲相残,毁于内乱。”
闻弦并不知道她胸口那种沉闷的窒息感从何而来,真奇怪,这些百年后的晚辈她本并不关心,也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在听说这个结局时,还是感受到一种可怜的悲哀。
好似看那人挣扎得血痕斑驳只为违背命运,而命运却在百年后终究落下了最后一笔,可见众生汲汲营营不过是在宿命圈定的牢笼里打转。
真是可悲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