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花汁染红指腹,又被雨洗得一干二净。
他把没了花瓣的徘徊花放回花车上,慢条斯理道:“此事先放一边,你们去给我查西街东南方向的楼阁,今天都有谁在。”
锦衣卫:“是。”
话音刚落,他们看到一个人从花车底下爬出来。
沈悠然确认外面没危险就出来了,没事躺车底下干什么,图它硌得慌?又不是受虐狂。她见到锦衣卫,还很友好朝他们招了招手。
这一队里有几个锦衣卫见过沈悠然,认得她,按住了其他以为她图谋不轨,想拔刀的锦衣卫。
沈悠然溜到裴怀瑾身后。
有个锦衣卫知事问:“大人,西街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看到信号就赶来了,没来得及打听任何事情,到了西街又只见裴怀瑾和一辆千疮百孔的花车,遍地的花瓣,还有一些箭。
裴怀瑾言简意赅道:“谢家五公子藏身花球,想通过花魁游街出城,被我撞破,正欲将他擒拿,有箭从东南方向的楼阁射出。”
锦衣卫顿时了然于心,握刀颔首道:“属下即刻去查。”
雨有下到晚上的趋势,裴怀瑾抬眼望天,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雨连成水帘,朦胧了视线。
啪嗒啪嗒,水砸到脸上有轻微的痛感,裴怀瑾早已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还不够。
雨忽然停了。
不对,不是雨停了。只是雨不再淋到裴怀瑾身上,莫名沿着一道弧形淋落在地,绕开他了。
裴怀瑾回首,入目的先是一只握住伞柄的手,指节纤细,手背薄透,可见皮下血管,再是一张白净如雪,还残留着几滴雨水的脸。
他眼神微顿。
沈悠然不知从哪里拿来了红色油纸伞,只有一把。她抬高胳膊为他撑伞,眉眼带笑,唇红齿白:“裴大人,我送你回北镇抚司。”
完成了任务,她心情好,绕路送他回去又何妨。
胡人性情奔放,当街扭腰热舞,引得观众发出阵阵欢呼。
沈悠然不吝啬夸赞,看到耍杂技耍得精彩的就掏出几文钱打赏,然后拍手称快,跟着欢呼。
她嘹亮的高嗓音不间断地充斥在裴怀瑾耳边,震耳欲聋。
不知情的恐怕会以为沈悠然是特地过来看杂技,而不是送他回北镇抚司,或者说送他回北镇抚司就是个幌子,想找人陪她来此才是真。
大约过了半刻钟,沈悠然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此行真正的目的,将注意力转回到裴怀瑾身上。
“裴大人,西街离北镇抚司更近,能省上不少时间。”
说了她选这条路的原因。
其实沈悠然是故意引裴怀瑾来比其他街道更多人、更乱的西街,妄图借人潮拥挤为由,“不小心”抱到他,从而顺利功成身退。
裴怀瑾绕过拉着一头驴的小贩,没表现出不满:“我看沈七姑娘对这里很熟悉,经常来?”
沈悠然是布庄的老板,偶尔需要上阵谈生意,到西街找物美价廉的布源,对这一带还算熟悉:“也不是经常来,就偶尔来一次。”
他没追问,观察着周围环境与长相各异的行人。
后方不知怎么的,忽然涌来一群人,将本就踵趾相接的西街围得水泄不通。沈悠然问了行人才知道今天有花魁游街,百姓争先恐后看热闹。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正合沈悠然的意,趁乱好行动。
只不过沈悠然得逞的笑容刚起来便被散了,人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她和裴怀瑾被他们挤散了,她离裴怀瑾越来越远,碰都碰不到。
“裴大人!”
裴府。
这一日,沈云姝的母亲突然登门,沈云姝只好先搁下手中的事务,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