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乍然由晴转阴,在短时间内仿佛被一层薄纱从头到尾蒙住,未见雨来,先闻闪电雷声。
花魁心急如焚回头看了正在与裴怀瑾搏斗的男子,无声地喊了句“蒋郎”,脚步却不停顿,反倒加快,因为她清楚自己没得选了。
沈悠然很有自知之明,没去拦逃走的花魁和谢五。
裴怀瑾是锦衣卫,她又不是,沈悠然头脑清醒,不会轻易涉险,只记挂着赚钱,带阿娘离开沈家,最近多了个任务,就是抱他。
这事不归她管。
沈悠然左顾右盼,找了个有瓦遮头的位置站,免得待会下雨淋湿衣裳,就这样美美地隐身了。
她对面便是被打得快散架了的花车,忽听一声重响,男子被踹落花车,脸颊、手背皆被花刺所伤,一张俊俏的脸变得不堪入目。
裴怀瑾手持徘徊花,居高临下看了眼地上的男子。
沈悠然定睛一看,发现男子膝骨被打入了花刺,他用内力逼出带血的花刺,爬着想站起来。
不等男子站起来,裴怀瑾转身掷出一截徘徊花,目标不是他,而是已经跑得有点远了的花魁。
刹那间,徘徊花疾如雷电般穿过空气,艳花瓣随风簌簌掉落,最终剩下的裹刺花枝击中花魁的穴位,她踉跄几步,吐出一口血。
她心知不妙,咽下血沫:“五公子,您快走,别管我们。”
谢五扶住花魁,面色更白了。他因长时间受刑,瘦骨嶙峋,身体虚弱,嗓音不复昔日悦耳动听,变得嘶哑:“对不起。”
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淅淅沥沥,冲散萦绕在西街上的血腥味,水流顺着高处往低处流。裴怀瑾离开花车,踏水朝他们走去。
就在裴怀瑾快靠近他们时,沿街高楼窗边忽射出一支箭。
箭矢脆响被激烈的雨声掩盖,却被沈悠然叫声打破,她喊道:“小心。有箭,东南方向。”
实际上,裴怀瑾也看到了那一支箭,也想好了解决办法。
不料有人在他身后扔出一块还算厚实的木板,射来的铁箭直愣愣插进了拿来当挡靶的木板。
扔出木板的沈悠然不再继续躲雨,冒雨跑到裴怀瑾面前。
裴怀瑾怀疑她出手相助是别有用心,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于是这次原地不动。
匪夷所思的是沈悠然张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腹,抱住了他。
沈悠然的身体贴着他,裴怀瑾能闻到的女儿香愈发浓郁,糅合了雨水的清冽气息。在她抱住他的瞬间,他竟被她扑得往后退了一步。
“娘子,”裴怀安奋力睁开眼睛,委屈道,“我唤你,你怎么不理我?”
他真的好难受,身上滚烫,却冷得一直打寒颤,手脚如同浸在寒凉的水中,怎么也捂不热。
“抱歉,我以为你……”沈云姝愧疚地摸摸他的脑袋,“你且忍耐一会儿,我这就叫人去给你熬药。”
以前三妹妹也曾夜里起过高热,沈云姝知道应对的法子,她披起衣服,吩咐外面值夜的下人去熬一副退热的药来,而后折回房中,伸手探入被子下面,去摸他的手。
手指凉如冰,说明体温还要升高。
只有等到手指与身上一般热了,才可以用温水擦拭降温。
探过之后,便欲将手抽回,却不料被他攥住。
“娘子,”他冷得全身发抖,颤巍巍地挨了过来,“你抱抱我,好不好?”
第 50 章 答应
他拱进她的怀中,抖得像只被雨淋过的小狗,沙哑的喉咙发出那种委屈的、让人心软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更遑论沈云姝那会儿因为误会他做春梦而不肯理会他,耽搁了时间,叫他难受了那么久,心里愧意正浓,终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