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情实意所说。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一身正三品的红色官服, 身形佝偻,头发花白,那身官服仿佛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在场之人无一人敢因此轻视他。吏部负责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而祁正在这个位置上经营多年,谁又知道他在哪里埋下了什么棋子。
别瞧祁正老态龙钟,他说起话来可是中气十足,“陛下,臣以为先帝留有遗诏,若淮王殿下没有犯下谋逆大罪,应当从轻处罚。”他是穆绍祺早年间埋在朝堂中的暗子,这些年来一直不争不抢,与世无争,导致许多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这些年来穆丛峬以铁血手段将朝堂上的大部分大臣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先帝此前留给穆丛昊的人手也大都被铲除,他忌惮穆丛峬的手段,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生怕有所暴露。
可眼下除了他之外再无一人会出口帮淮王求情,只要能保住穆丛昊的命,那他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无妨。
殊不知自己早就步入了穆丛峬设下的圈套,淮王谋逆一事只有当日的几人清楚,他们在穆丛峬的授意下只是隐秘地查探此事,因此众人并不知道淮王此时早已不在江南王府,而是在影龙卫的诏狱。
此外方才韩修谨参穆丛昊之时,也仅仅只说了穆丛昊在江南的种种罪行,并没有提及对方起兵谋反之事。这是穆丛峬早就算计好的,他想借此彻底拔除先帝留在朝堂的钉子,果不其然,连祁正这样的老狐狸都上当了,韩修谨等人这次意识到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之深沉,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连淮王起兵谋逆之事中也有穆丛峬的手笔,穆丛昊最信任的亲舅舅宋吉都被穆丛峬暗中换成了影龙卫,如此城府区区不学无术的淮王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
位于下首最前方的丞相范子濯正在心中感慨,当今这位陛下还真是生来就做皇帝的料子,从当初冷宫中不受宠的皇子,到今日登基仅仅七年就将大权紧握在手的帝王,又有谁能想到呢。
祁正的出面正中庞法的下怀,刚刚让韩修谨出了这么大的风头,现在也该轮到他了。瞧着庞法快步出列,韩修谨便退了回去,这次的事件本就是他们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共同查案,他为人正直,自是不屑一个人将这些功劳独占。
“回禀陛下,臣要参韩国公郑修远郑大人。数日前郑大人不顾宵禁,派家中豢养的高手将城门出的守卫全部打晕了过去,甚至将城门大开,想要放叛军入城,好在被影龙卫发现并及时阻止,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庞法并没有继续说穆丛昊一事,反而将矛头指向了郑修远。
闻言,朝堂之中有响起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一些早已注意到郑修远接连缺席数日早朝之人,如今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原来是试图勾结外敌被抓了起来,可郑修远平日的伪装让他们对这件事的真实性存疑。
一个平日里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突然与叛军相互勾结,更何况郑家是从大梁立朝之初就传承下来的钟鸣鼎食之家,底蕴深厚,且郑修远身居高位,又有什么可图谋之处呢?一些世家的官员瞬间紧张起来,他们害怕郑家的谋逆之上一个开始,标志着穆丛峬准备对世家动手,这位年轻的帝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吗?
另外一群人则是察觉到这次是事情不太简单,涉及一位亲王和一位国公,牵连的官员必定不在少数,怕是要血洗朝堂的节奏。同时他们也注意到庞法口中所说的“判军”二字,若是有战争发生,其声势必定浩大,他们也会有所耳闻。
可如今他们没有听见半点风声,要么此事只是庞法凭空捏造,可从刚才的事情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要么就是他们早有准备,将叛军扼杀于摇篮之中,导致没有半点风声流出来,若是前者倒也不足为惧,可若是后者,那这位帝王的算计足以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