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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半月,蒲云深见到对方哭泣、恹恹不起、甚至是情绪崩溃时,都不能上前安慰。

安诵不允许他过去干扰。

他要自己撑过去。

蒲云深没经历过ptsd的疗愈,但他曾治过躁郁症,深知安诵正在经历什么。

握在杯盏上的手背泛着青筋,少年痛苦的时候,他就只在一边喝茶解压,看着电脑办公。

安诵悠悠转醒。

“今天很棒,安先生,你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战胜了它。”清贵颀长的男生几乎立马站起身,拿着茶盏走上前。

安诵笑着握着他送过来的茶,道,“谢谢你,蒲云深。”

蒲云深努力笑了一下,眼里略有些燥,早就不动声色地把人一寸寸打量了一遍。

“对了,”安诵起身,身上跟虚脱了似的一样软,气息轻弱无力,但讲话的时候却是一本正经、像是在故意逗蒲云深笑,

“今天五月底,蒲先生,按照合同,我应当支付给你房租,还有我们分好的账单。”

他眨眨眼,蒲云深抚着他清瘦的肩骨,默了默,“好。”

安诵发现这个人并没有笑,眉宇间仿佛凝着冰霜,即便对方已经努力淡化这种感觉,但安诵依旧察觉得到。

他搂着蒲云深的脖子,压下他的头来,吻了他的眉心一下:“蒲先生,你的情绪很不好吗?”

细瘦的指骨攀爬上他的额角,揉了揉。

自打他发现对方曾患有燥郁症之后,就开始密集地关心着他,照料着对方的情绪。

但他从不知道,引起对方情绪波动的是他本身。

“安先生这几天都好关心我,”蒲云深轻轻一笑,“谢谢安先生。”

花瓣从树藤上落下,被风吹着卷到半空,他怀里的少年就这样很关心地、微微仰起头来看他。

大型人类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安诵张嘴,蒲云深神秘地“嘘”了一声,朝他眼睛里吹了一口气。

安诵为他这个动作怔住,一时间也没想到追究方才,蒲云深莫名其妙吻他的事,却见对方大笑着跑回屋,一丝酡红拼命从安诵脸上冒出来,欲言又止:“蒲云深!”

“学长好甜啊,站着不动就给人尝!”

*

五月底。

自打上次的事后,蒲云深原本是放松了对他的桎梏的,但今天他实在过分,整整一天、整整一天没有回家!于是安诵收到了四五个电话。

“Ahm……”金发碧眼的理发师停止了动作,看着漂亮的顾客对着手机,小声说了几句。

安诵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的理发师,舒展一笑,道:“Mylover.”

金发碧眼的理发师了然地点了点头,开始应对方的要求,对他的头发进行挑染前的工序。

这个男子的头发很长,放在手里如同流水般漂亮乌黑。

对方要求挑染两缕,皆染成白毛,碧眼理发师注意到对方莹白的耳朵上,细小的耳钉。

这种耳钉显然是刚打上去的,要么是给他打耳钉的那个人太马虎,竟然不告诉顾客头几天不能沾水;要么就是这个漂亮恣睢的年轻人粗心大意。

他鼓着腮帮子,小心翼翼地拿塑料软袋裹上少年的耳朵。

安诵察觉了对方这个友善的动作,眉梢微动,露出一个明媚的笑:“thanku,bro.”

金发碧眼的理发师憨憨地笑了。

等从理发店出来,已经日薄西山。

少年穿着单薄的软纱白衫,靴子很高,黑色西裤挺括,柔纱似的领口里,莹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的头发挑染成了一缕白色,打了耳钉,又涂了颜色极为鲜艳、如同玫瑰一般的口红,就算安屿威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