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怯懦无声,连喘气都十分小心。
今日仰着头对上凤锦,倒是不见半点软弱。
凤锦不擅与人争辩,身高还矮了缃逾一大截,很快气势就落了下风。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退让半步,仍旧在坚持替薄雪浓说话:“这……这算什么实话,师姐跟师伯在一起简直天作之合,简直……我,我看你就是嫉妒,你……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先前就还能依赖师姐,说……说不定一直在偷偷喜欢我师姐!”
……
凤锦吵归吵,怎么还替她捏了个爱慕者?
薄雪浓看着那梗着脖子,踮着脚在跟相遇争辩的凤锦,感动的同时还有些想叫停。
缃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她跳着脚冲着凤锦喊:“你胡说!薄师姐这样动不动就杀人,脾气古怪又暴戾的妖,谁会喜欢!”
沈烟亭摁住了快从椅子上挑起来的薄雪浓,抬手摸了摸茸毛竖起的耳朵:“我会喜欢。”
这既是对缃逾的回答,也是对薄雪浓的慰抚。
薄雪浓顾不上跳起来跟缃逾争吵了,她抛弃了身下平整的椅子,蹭到了腿上落座。
搂着沈烟亭腰肢的手变成了两只手同时去抱,将头埋进了沈烟亭胸口,毛茸耳朵抵住了沈烟亭泛起薄红的脖颈,嗅着令人心安的冷香嘟囔:“师尊,你再多说几遍你喜欢我好不好?”
“好。”沈烟亭没有挣开,她放任薄雪浓抱着她,手掌落在她后背轻轻拍动:“不过要晚一点。”
“为什么?”
薄雪浓眼皮抬了抬,眸底明晃晃的困惑撞向了沈烟亭。
沈烟亭没有回答她,她只是将落到薄雪浓身上的眸光转到了缃逾身上:“缃逾,其实我们与你的关系还算不得亲近,你的意见于我们而言并不要紧,今日会叫你过来也是想着你是御宁宗的一份子,宗主有了道侣该告知你一声。我并不想听你说浓儿的不好,你也不该说。”
“你是御宁宗的弟子,浓儿是御宁宗的宗主,你受她庇护便没资格用这样的话来伤害她,晚一点我会送你去季家族地,等我们从鳞汕郡历练回来再带你回御宁宗,若是我们回不来,采言也会照看你。”
薄雪浓歪着脑袋,紧紧盯着沈烟亭的唇。
那里钻出的话并非甜言蜜语,偏偏甜得厉害。
薄雪浓伸了伸脖颈,毫无征兆地亲了亲沈烟亭的唇。
沈烟亭的一本正经被撕了个裂口,唇边微微的热意没有让人厌烦,牙印未消的食指点了点薄雪浓的唇:“不许在我说正经事的时候亲我。”
薄雪浓乖乖靠回沈烟亭胸口,隔着衣裳将头深深埋在其中:“师尊,那我不看你了,不看就不会想亲了。”
沈烟亭很是无奈。
她饮过药后好像应允薄雪浓的事太多。
权力递过去太多,限制铺得太少,薄雪浓是越来越黏人了。
沈烟亭不是觉得厌烦,只是还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她们看,她总归还是有些抹开不面。
“……”她抬起手拎了拎怀里的薄雪浓,见没拎动眸光更无奈了些:“你乖,坐回去。”
薄雪浓心不甘情不愿地动了动屁股,她人是挪回了椅子上,尾巴却伸出来缠住了沈烟亭的腿。
沈烟亭还在考虑要不要给薄雪浓多加点限制,缃逾便再次发出了抗议:“沈长老,您不觉得自己太惯着徒儿了吗?她的凶兽血脉摆在那里,日后若是为祸一方,你该如何收场?”
沈烟亭轻轻睨了眼她:“她很乖,我不允的事……”
她话都没说完,薄雪浓就急忙将话接了过去:“师尊,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做的!”
沈烟亭唇边勾起极浅的笑,没有伸手挪开搁在她腿上的毛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