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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端正地保证:“我肯定会送你一个新的,绝对不骗人。”

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做而已。

这话一出,晏绝终于没有再表现出抗拒了。

但是本来就散开的外袍被一番动作彻底弄乱,大概是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狼狈,他站起身来,自觉地向角落里的屏风走去,隐没在素纱上一簇鲜艳浓烈的花影后。

傅苒看着那幅绘着红山茶的屏风,感觉更奇怪了。

他怎么对这间房特别熟悉的样子,比她这个住了好多天的人还要熟悉?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屏风后传来衣物窸窣的声音,灯光将少年挺拔的身形清清楚楚地投射在薄纱上,他似乎是把那件松垮的外袍直接褪了下来,正在重新穿上。

傅苒心一跳,有点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却听到他的回答:“你现在住的,是我从前的旧居。”

因为这句话,她愣住了。

“……可是,我听太后身边的司闱女官说,这之前是空着的啊。”

晏绝极轻地笑了一声:“她们自然要先问过我。”

他顿了顿,屏风上的影子已经整理好了衣襟,姿态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静,声音透过屏风传出。

“我答应了。”

纱屏上绘画的红山茶正在盛放的花期,热烈又美丽。

隔着两人之间影影绰绰的花朵,晏绝依然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

她大概是累着了,抱着双膝,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他刚刚坐过的矮塌上,下巴轻轻搁在膝头,看起来呆呆的,但是又那么乖。

他不喜欢别人占据他的位置,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任何东西,不喜欢让别人进入他的领地。

但傅苒是这其中唯一的例外。

在他与世隔绝的领地里,她已经是全部的拥有者。

如果她能一直乖乖待在里面,那就更好了。

第53章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后,宫城迎来了新君的登基仪式。

礼乐庄严肃穆,旌旗仪仗如林,但剥开那一层精心织就的外衣,这场大典甚至显得有些儿戏。

因为太后已经卧床不起,即便是这样的大事也无法使她再强撑自己支离的病骨,所以接受群臣朝拜的新君,实际上是被皇后抱在怀里。

一群乌泱泱的衣冠王公,齐齐跪拜尚未满周岁的襁褓婴儿,严肃中又透着荒谬感。

而且就在正式登基仪式的前一天,傅苒还见到了这个即将御极的婴儿。

他有着新蒸的包子一样软软的小脸,手和脚都胖乎乎的,在襁褓里不安分地动弹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咿……呀……”

郑皇后看到她行礼,向她微笑颔首,随即从乳母手中亲手接过这个孩子,进入内室。

幽深的寝殿里,药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衰败气息。

郑皇后抱着襁褓,对着病榻上的身影行了跪拜大礼,恭敬地垂首道:“拜见母后。”

幼君登基,不论从孝道还是礼数而言,都应当谒见太后,但以苏太后如今的情态,显然不可能再去太极殿接受众人朝谒,因此仪式只好简化在北宫之内。

而由于卢充华被处死时,苏太后的病情已经逐渐加重,所以年幼的储君一直由皇后亲自抚育,此时自然也是皇后携子前来拜谒。

帐幔深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太后支撑起精神,没什么力气地碰了碰婴儿软绵绵挥舞的小手:“看到他,倒是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先帝刚将太子托付于我的时候。”

太后口中的太子,自然是刚刚驾崩,灵柩还未葬下的皇帝。

皇后抱着孩子的手臂微微一颤,立刻将头埋得更低:“太后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