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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看都没有看到花环的模样,他却径自勾起了唇角:“嗯,我很喜欢。”

他本就有张极其漂亮的脸,一笑起来更是分外艳丽,透着奇异的温柔感。

傅苒的心猝不及防地重重一跳。

她掩饰般地匆匆低下头,又编了一个给自己戴上,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凑到他面前,明亮的眸子里有几分小小的得意:“是不是做得特别好?”

“很漂亮。”

晏绝看着她,也许是被太过耀眼的阳光蛊惑,第一次这样真心诚意地说出了实话。

他的目光飘过戴着石榴花环的乌发,向下漫延,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脸上。

她耳畔的发丝有一缕略微散了下来,垂在脸颊边,落下浅淡的阴影,他很自然地伸手拨开,手指无意地从她唇角拂过。

傅苒愣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察觉到了某种气氛。

最初她遇见的晏绝,可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感受。他原本是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沉的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却仿佛不再是这样了。

她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殿、殿下,”她在慌乱之中,支支吾吾地找出了个借口,“我、我得去看看苏姐姐的燕窝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见到你很开心,但我要先回去了。”

傅苒不等他答复,转身就要走,脚步在台阶前却又停顿了一下,侧过头小声说:“还有,殿下今天真的很好看。”

说完这句话,她甚至没敢看他的表情,提起裙摆,直接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宣光殿里。

她不是想逃避,只是觉得遇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很难做出选择的选择。

所以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把这个问题想清楚。

晏绝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再次离开了,为什么?

是因为她觉察到,刚刚那一瞬间,他其实又想要亲吻她了吗?

但她最后说,他今天很好看。

少年脸上刻意伪装出来的笑意渐渐褪去,没什么表情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厌恶别人称赞他的相貌。

但如果外表的美丽,能够让傅苒更亲近他一点,那么他可以藏起下面那些腐烂的部分,伪装出最无辜的引诱姿态。

这世上,越是见血封喉的毒花,越是闻起来香甜无害,越是意图险恶的人,越要表现得温良可亲。

这正是他擅长的事。

*

在刻意维持了几日的虚假平静之后,皇帝终于踏入了太后的寝宫。

宣光殿里,阴沉沉的室内空气沉滞,仿佛一场暴风雨的前夕。

“你来了……”

太后倚在锦榻上,抬眼看着走近的皇帝,嗓音略显沙哑:“我如今身子越发不好了,你正当盛年,还是不要久留,免得沾染了病气。”

皇帝面上浮起一层温煦的笑意,语气恭谨道:“母后说的哪里话,记得儿时生病高烧不退,也是母后衣不解带守在榻前,熬红了眼睛。那时儿子便想,此生必定会好好孝敬母后。”

太后眸中仿佛有微光一闪,随后被更深的情绪掩盖,她望着皇帝年轻的脸缓缓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老了,只盼着你康健安稳,社稷长久稳固,如此便能心满意足了。”

皇帝维持着嘴角的弧度,落座在榻边,继续和太后叙说旧情,心中却渐渐生出不耐烦。

他在北巡途中感染了风寒,本以为是小病,没想到拖延了许久还未好全,此时面对太后,越拖延越是感到不适。

殿中盘桓不去的药味就像一种不详的兆头,让他觉得自己原本健康的身体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