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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

晏绝垂眸打量道:“你要看看吗?”

他理所当然般地把那一串组玉佩托在手心,递到了她面前。

傅苒确实被勾起了兴趣,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些形状各异的玉器:“这些玉是不是都有不同的名字?”

“嗯,从上到下,依次是珩,璜,琮……”

这些都是象征着皇室崇高身份和地位的玉质礼器,但晏绝表现得毫不在乎,像是只要她喜欢,就可以随时摘下来送给她一样。

他坐得离她很近,让傅苒能更容易地玩弄那些玉佩。

她的指尖有时候会偶然地碰到他的掌心,风从开阔的碧海曲池上吹过来,吹得柳枝时不时荡起,似有若无地拂在肩头。

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勾勒出月牙般纯净的光弧。

她在看玉器,而他只是看着她,眼里没有别的任何事物。

傅苒没有注意到那么多,看了半天,好奇地戳了一下他肩上的章纹,想到了另一回事:“这套衣服会不会很重?”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晏绝目光垂凝了片刻,直到傅苒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才想起回答。

“不会。”他轻声说。

许多天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豁然扫空。

这是个错误。

他不应该等傅苒去找他。

如果她不会主动接近,那么他就应该过来见她。

原来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晏绝的视线掠过她身边散落的那些柳枝,注意到了她已经编好的成品:“你在编花环?”

跟上巳那天的一样。

傅苒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想起当时的质问,莫名感觉有点心虚,因*为她虽然不是细作,可是和南朝质子萧徵暗通消息,这一点证据好像还是很确凿的。

但避无可避,看样子,晏绝是真的想到了跟她一样的东西。

可他说出来的却是:“今岁的上巳日已经过了。”

语气并不锋利,好像有点古怪的……遗憾。

傅苒顿时想到,他应该是北巡的路途中过的,出门在外,风餐露宿,想想也知道,肯定过得不是特别舒服。

晏绝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也没有祓禊。”

傅苒跟他对视两秒,想起在四通市书坊帮他擦血的那次,一个念头倏然闪过。

他不会又在暗示什么吧?

“殿下,”她不是很确定地问,“你是想让我帮你补上今年的祓禊之礼吗?”

祓禊这种古礼,原先是在河边沐浴来祓除不祥,但后来越来越简化,尤其是贵族,基本只拿柳枝蘸水往身上撒几下,走个过场,重在仪式感。

但是拿柳树枝往人身上洒水什么的……傅苒实在做不出来,想想简直太像观音菩萨的角色扮演了,以她的耻度还不太能接受。

眼看晏绝好像是默认了这个猜测,她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兴致勃勃地提议:“洒水就算了,如果非要补上的话,那我像去年一样,拿柳树枝给你编个新的式样吧?”

傅苒以前和外婆一起踏春的时候,学过用柳条编各种各样的小东西,花环只是最简单的那种。

这次她选了个复杂点的款式,把环织得更宽,然后从旁边的树上挑选了几朵盛开的榴花簪在上面。

她踮起脚尖,趁晏绝不注意,飞快地把花环戴在了他头上:“惊喜吧?”

“……”晏绝下意识抬手抚上发顶,指尖触到了石榴花花瓣微凉的柔嫩。

他身上是庄重的亲王冕服,九章纹饰熠熠生辉,配上鲜红而璀璨的榴花,有种分明不相关,却又格外协调的美感。

阳光落在眸中,将深潭般的眼瞳染成浅浅的琥珀色,如同一池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