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棠,恨不得当场撕碎她。
他的手高高扬起,在落到她脸颊只差一寸的地方时停了下来,转而握拳,狠狠砸在她颈侧的春凳上。
江念棠的头颅被震得嗡嗡作响,脸色煞白,但仍不惧地仰着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明斐大口大口地喘气,极力缓解汹涌澎湃的怒气,他眼中的阴云几乎凝成黑水要滴下来。
“只有他?”赵明斐的语气如困兽般嘶哑凶戾,令人闻之心颤胆寒。
江念棠也害怕,但她知道怕没有用,与其被他生不如死地折辱,不如临死前痛快一回。
她顶着窒息的压迫感,视死如归道:“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赵明斐面无表情抬手拢住她的脸颊。
他的手背被砸出了几道口子,血顺着指缝流到江念棠的脸上,鲜红刺目,诡异危险,如同此时赵明斐看她的眼神。
“江念棠,你成功让我对你失去最后一点耐心。”
春凳倒塌的那一瞬,江念棠凄惨的哭喊吓得殿外守夜的宫婢们纷纷寒颤,渗人的声音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停歇。
右想被叫进来收拾的时候,看见江念棠双眼紧闭,浑身是血被赵明斐抱着,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下意识伸出指尖往江念棠的鼻尖下探去,触到微弱的气息后才缓缓呼出憋了半天的气。
右想在给江念棠擦拭完身体后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各处都能发现因粗暴而产生的淤痕,但全身上下没有检查出破口的伤处,怎么会弄得到处是血。
直到看见赵明斐手背一片血肉模糊,右想才恍然大悟,惊慌地朝外面人喊着请太医过来。
赵明斐的脸色骇戾阴沉,如漆墨的双眸里透不进光,一直盯着床榻上血色尽失的女人。
他仿佛失去知觉般,连太医给他取出血肉中的木屑,上药包扎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太医退下后,赵明斐一直守在床榻前没有离开。
江念棠一直在昏迷,右想和女医师给她处理伤处上药时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双颊惨白,唇瓣覆了一层寒霜,就这么孱弱无力地平躺在榻上,胸口的起伏几乎趋近于无,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赵明斐的心忽然慌地跳了一下,学着右想伸出食指放在她的鼻尖下。
待感受到几不可察的鼻息后,他僵硬的背脊才缓缓松开,只是她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赵明斐此刻愤怒又懊恼,愤怒江念棠说出那样伤人绝情的话,懊恼自己不该被妒忌冲昏头脑,让两人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他烦躁地握拳欲往床榻边锤去,又突然卸力松开。
江念棠一连昏迷三天,赵明斐白日上朝,晚上就坐在榻边守着她。
他尝试过和她一起睡,但只要他一上榻,即便还没有碰到她,江念棠就像风中抖叶般颤个不停,像是被什么恶鬼缠上了般,嘴里无意识发出惨叫,眼缝争先恐后涌出泪水。
在右想和太医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赵明斐放弃与她同塌而眠。
赵明斐盼望江念棠早日醒过来,又怕她醒过来后继续说让他理智尽失的话,下一次,他不保证自己还能及时止住杀意。
“我当夜只差一点点就杀了她。”赵明斐召来严珩一,嗓音干涩道:“她太懂如何激怒我。”
江念棠比他想象中更了解他。
赵明斐已经弄清楚顾焱是如何在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他一直躲在门后,等江念棠尖叫引一群人闯进来的时候趁机混进里面,殿内故意熄灭所有灯,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方便顾焱浑水摸鱼。
江念棠故意衣衫不整引起赵明斐的注意,利用他的独占/欲逼他不点灯,又拿捏住赵明斐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