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扫晴娘的是同一日。
起初误打误撞进入这店中时,那店家要将这扫晴娘赠与她,她并未应下,说来也巧,若不是扶光那日让她出门寻七角铃,她也不会再到这来。
“那便进去瞧一瞧吧。”扶光眸子一默,率先走进了店中。
屋内光线昏暗,摆设简朴,未散去的潮湿雨气弥漫着,让人莫名感到沉闷。
“店家可在?”孟姝道。
“来了。”许是没想到今日还有人上门,里屋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布衣罗裙的妇人从内走出。
她年纪稍长,看上去应是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有些憔悴,却难掩姣好姿色,眉眼流转间,还隐隐流露几分年轻时的明媚傲气。
原是位俊俏公子和清丽美人。
待看清来人后,她眉梢一扬,快步上前,“不知姑娘有何事?”
她与孟姝有过两面之缘,自然是认得的,至于她身边这位……
女人下意识地打量,不禁在心中叹道扶光的气度。
孟姝与扶光相视一眼,几番思忖后,她终是有些犹疑地开口,说出了那个心底的猜测。
“你是,秦鸢?”
妇人惊讶地抬眸,面上笑意微僵,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向他们。
其实早在岑娘点破那扫晴娘的发簪是梨花的时候,孟姝便已有了把握,这个断尾巷的无名店主,便是当年消失的秦鸢。
她将猜测告诉了扶光,便决定一起来此求证。
毕竟,庄文周虽走了,可事情并未结束。
秦鸢亲眼见过那道士,她一定还知道什么别的线索,更何况,当年为何借用秦阿蒙之口便能骗出林素文,他们不过是偶然初见,再者,林素文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为何突然写信给林敬,声称可以为父申冤?
林素文留下的那封信孟姝已经细细看过,她似有考虑,不敢在信中透露太多,但这终究是一个谜。
孟姝觉得,这些谜底,还需秦鸢解开。
先前她和扶光下意识地以为,秦鸢已经过世,否则岑娘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没想到,她居然还在褚镇,只是隐姓埋名,在偏巷一角经营起了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
如今除了林家人,也只有她,会做这梨花样式了。
孟姝拿出那只草绳编成的扫晴娘,清亮的眸子看向她,无形中带着威压:“是你吧,秦鸢。”
秦鸢垂眸,看向孟姝手中的草娃娃,神色复杂地蹙了蹙眉。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因为一只扫晴娘而出了纰漏。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已经许久没有人唤过她的名字了,“秦鸢”这两个字,仿佛已经随着当年的往事而消失。
她自嘲一笑,旋即抬眸:“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所为何事?”
孟姝有些讶异,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干脆地承认。
她看了一眼扶光,见他点了点头,便朝秦鸢道:“我们,是为一桩旧事而来。”
秦鸢闻言,心中咯噔一跳,警惕地盯着她。
孟姝笑:“你不必紧张,我们不是官府,并非找你问罪,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秦鸢下意识反驳。
孟姝眉梢一扬,“是么?”
她走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凑近秦鸢的耳朵,见她神情紧张,呼吸急促,不由得轻声一笑,“雨夜,深井,道士……”
她眯了眯眼,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盯着她,缓缓道:“还有,白梨。”
秦鸢浑身一抖,面容轻轻抽搐着。
她转头害怕地看向孟姝,眼里带着惊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