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明明,明明他们已经……”
“已经死了是么?”孟姝歪头一笑。
秦鸢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这个看似灵动无害的小姑娘,却莫名地渗人。
过了良久,待她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这才强撑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这件事,除了她,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而那个人,早已……
她神色晦暗复杂地垂下了眸。
“若我说,是庄文周告诉我的呢?”孟姝道。
“不可能!”秦鸢厉声道,连忙摇头,神情有些恍惚,“不可能,不可能的。”
文周已经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
难不成……
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尖叫一声看向孟姝和扶光,明明是青天白日,却平白激起了一身冷汗。
她盯着死死盯着地下,所幸屋内光线虽弱,可仍能勉强瞧见二人的影子,但她却笃定了,眼前的两人,怕不是普通人。
她三十年前曾亲眼见识过那道士的厉害,那般的异人,世上也是有的。
秦鸢嘴唇有些颤抖,眼泪险些喷涌而出。
这么多年来,她于人世中浮沉,本以为已经磨平了心神,却没想到还是放不下这段往事,每每为此动容。
她并不怕林素文和庄文周回来向她索命,她只是后悔,后悔因为自己一念之差,害死了世上两个顶好的人,以至于孟姝刚刚说出那番话时,让她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那日,酿成大错的那日……
秦鸢怎么都没想到,她将真相告诉庄文周后迎来的,是又一个人的死去。
那日庄文周于梨树下自刎的消息传遍了褚镇,也震惊了众人。
本应是鲜衣怒马的风华少年,却身着状元袍,永远长眠在了一个普通的晨日里。
秦鸢恨自己,恨自己不仅害了林素文,也害了庄文周。若非是她,又怎会有后来的祸事?
许是多年来的隐忍压抑在此刻爆发,她竟在孟姝和扶光面前,捂面痛哭起来。
孟姝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心里竟也五味杂陈。
扶光沉默不语,移开了目光。
“是我错了。”秦鸢哭道:“若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怎会如此。”
这些年里,她每逢雨夜便不能安寝,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年梨园之景,还有庄文周的死状,久而久之,竟酿成了心魔。
“所以,你便编了很多梨花样式的扫晴娘。”孟姝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草娃娃。
秦鸢点了点头。
她独居于此,开了这家小店,便是不想让别人知晓她,除此之外,她更想要赎罪,可人死如灯灭,她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惩罚自己永生不得踏出褚镇半步,一生为他们烧香祈福,也减轻自己犯下的罪孽。
孟姝看着,却觉得很是可悲。
秦鸢有错吗?当然有。
她起了妒心,想要加害林素文,若非如此,白眉道士也不会乘机下手。
可她,又并非十恶不赦。
她心存善念,只是当她后悔时,一切已经晚了,他们都落入了幕后黑手的一个局,在这出戏里,他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便是那白眉道士的高超之处,孟姝和扶光早在湘水镇时便领教过了。
他想杀人,想孕育恶鬼,却不轻易动手,他要利用这人心的爱恨嗔痴贪恶欲,借用他们的手,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扶光默了默眸,突然道:“秦鸢,你既想为自己赎罪,那我们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秦鸢一愣,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天人玉容的青年男子。
下意识的,她愿意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