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院子地上湿漉漉的,带着尘土和青草的气味,还落了不少石榴花,闻慈踮脚跳过那些花,听到身后“刷刷”声。
一回头,就见徐截云摸了院墙上靠着的大扫帚,开始扫地。
闻慈:很好,这怎么不是一种眼里有活儿呢?
她好整以暇地站在屋檐下撸猫,看着徐截云麻利干活,不知道是因为当兵多年的原因,还是因为总是出任务,他扫地的速度效率奇高,又快又干净,没一会儿就扫完了。
湿烂的落花倒进一个袋子,徐截云拍了拍手,“我走的时候扔掉。”
“真贤惠啊你,”闻慈笑眯眯出声。
“好像在夸我?怪怪的,”徐截云笑起来,他随手把扫帚放回原位,和闻慈进屋,窗户很大,闻慈不喜欢打扫卫生,因此减少了家里的无用摆设,窗户倒是一直擦得很亮。
中式四合院的屋里,挂着西式的油画,翻涌的蓝色海浪,雪白浪花,还有灿金日出。
徐截云总是很想贴着闻慈,哪怕什么也不做,也希望能挨着她。
调皮的猫被闻慈擦干净脚爪,跳到了桌上舔毛,舔得很认真,徐截云拉过来两把椅子,面对面放着,坐到一个上头,闻慈自然坐到对面,刚坐下,他就提起椅子往前挪。
直到两人的膝盖碰上。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先开口,却似乎有一些暧昧的泡泡在目光之间鼓胀漂浮。
直到“啪”的一声,一只泡泡碎掉。
徐截云身体前倾,抱住闻慈,像要把她克制地按进自己身体里,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热烈的情绪在两具身体之间流淌,却是宁静无声的。
最后,是闻慈先开了口。
她勾着徐截云后脖颈,伸手揉他剪到扎手的短发,“疼不疼?”
徐截云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是问他手上疼不疼。
“有点,”他说,更紧地抱住他。
“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闻慈想拉开他,但过了好一会儿,徐截云才松开,他上身也穿了外套,抓着衣领,迟疑,“有点吓人。”
闻慈一下子竖起眉毛,“多严重!”
她摘下徐截云的两只手,对方乖乖的,任由她剥下自己的外套,还没看到被背心遮住的位置,闻慈先看到他的右胳膊,上臂多了她巴掌心那么大的一块儿伤疤。
扭曲狰狞的伤痕,尚未褪色的红。
烫伤。
闻慈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了,她心疼地看着那块烫伤,声音都轻了,“怎么弄的啊?”她想起自己刚才还用力地抱了他,不知道压没压到伤口,顿时一阵后退。
“遇到爆炸,不小心烫到的,”徐截云反而安慰她,“已经没事了。”
闻慈不信,她抓着他衣领拉扯,“你肯定还有别的伤,不然不至于不敢给我看。”
闻慈猜得没错。
被背心遮掩住的那大片区域里,接近心脏的位置,多出一个破碎狰狞的圆环,看到它,她几乎能想象出,高速的子弹是如何钻进这里的血肉,并在人类的身体中炸开。
第178章 队长枪伤已经长合,但那里的肉还是新……
枪伤已经长合,但那里的肉还是新生的粉红色,像一道突兀的瘢痕。
“没事,真的,”徐截云轻柔地握住她的手,把轻轻发抖的人拥进怀里。
当带着火药气味的子弹旋转着射入胸腔,血肉迸溅,那会儿的徐截云没怎么害怕,第一念头是,真可惜,现在不在首都——他所爱的人都在那里。
几千公里外的首都,在港城看着天空都辨不清方向,躺在泥水里时,他想的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爷爷、父母,还有……闻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