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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此时,尤安趴在床沿,侧着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似乎睡着了,又像是在发呆。

细软的发丝垂落额前,尽管屋内光线昏暗,软糯小巧的兔耳依旧看起来暖洋洋的。

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缠绕着兰斯洛特从毯子边缘,露出来的一小撮蓬松赤狐尾巴尖毛毛,像幼崽把玩心爱的毛绒玩具一样。

明明拒绝了我,却还要玩弄我的尾巴。

兰斯洛特面无表情地在心底无声控诉,他带着点刻意的不悦,将自己的尾巴尖干脆利落地从对方温热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尤安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迷蒙,看到坐起的兰斯洛特,立刻清醒过来:“啊,你醒了!”

兰斯洛特盯着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阵沉默后。

尤安抓了抓头发,起身端来一杯温水:“渴不渴啊?”

“还好。”兰斯洛特如往常般笑了笑,看起来与平常笑眯眯的模样没有区别。

但尤安敏感地能感受到了一种刻意的隔阂感。对方眼底温和的笑容仿佛隔着一层薄冰,是一种对待普通朋友甚至客人的礼貌疏离。

这一切都是自己搞砸的。

尤安有点难受地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随手把水杯搁到家政机器人圆圆的脑袋上。

家政机器人“嘀”了一声,无辜地顶着水杯走开。

兰斯洛特已经掀开毛毯去了盥洗室,冰冷的水流哗哗地冲击在脸上,被酒精浸泡得昏沉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眉宇间带着倦意的脸。

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他分不清是该破罐破摔地死缠烂打还是尊重对方决定,又或者考虑强制爱路线……兰斯洛特对着镜中神色恹恹的自己,极轻地低叹了一声。

过了许久,兰斯洛特用冷水再次拍了拍脸,压下心底起伏的情绪。

当他收拾好心情,推开盥洗室的门回到卧室时,却意外地发现尤安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那张单人沙发里,目光落在窗外,似乎在等他。

“如果你是在为昨晚的事感到内疚,真的没什么必要。”

兰斯洛特有些意外,随即又换上那副轻松的语调。

他甚至像对待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那样,轻轻揉了一把尤安脑袋,然后在他旁边的床沿坐下,“我成年了,这点……嗯,负面情绪完全可以自行消化,不会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那样哭天喊地。”

尤安:“……”

他把手伸进被子掏了掏,掏出了一个空荡荡的精致酒瓶,正是兰斯洛特昨晚抱在怀里难舍难分的那个。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哦,从今天开始。”兰斯洛特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飘忽的目光重新落回尤安身上,带着点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如果你能大发慈悲,给出一个拒绝的理由,或许能恢复得更快。”

窗外,昨夜的雨还在继续,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湿润的空气带着凉意。

宿舍楼下的喷泉池,尤安的目光也落在那片池子里。

尤安思考了一夜,在枯燥的资料库里搜寻爱的定义,那不过是驱于生物生存与繁衍的本能,强烈的神经化学反应会让人觉得晕晕乎乎,一脚踏入爱河。

可是石头砸落在水面的时候,也会形成无数水波涟漪,当那份上头的激情剥离大脑,随之而来的孤独不禁令尤安畏惧。

“兰斯洛特,你看那个喷泉池。”

尤安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兰斯洛特的问题,眼里带着近乎坦诚的迷茫,“我现在就好像是离你最近的水波纹哦。”

没头没脑的半句话,但兰斯洛特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