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得出这个新结论。
忽然,头顶的兔耳朵抖了下,他循着微弱的动静,快步走到回廊拐角往里探头,眼睛骤然一亮。
兰斯洛特擦着手,哼着轻快的曲调从盥洗室门口走出。
他身上那件剪裁精良的外套不见踪影,衬衫下的肌肉紧实并不贲张,一截劲腰收束在深棕色的马甲,称得他肩宽背挺,此时正像个完成定点动作的男模似的,正慢条斯理地将修长的手指填入黑色手套。
轻轻收拢五指,又缓缓张开,严丝合缝包裹至腕骨上方,然后抬起头,对着一脸呆样的尤安挑了挑眉。
尤安不想暴露自己走错路的事实,这样会显得他很不聪明。
他迈着大大的步子走过去,想要很坦然地打声招呼,比如“好巧,你也来尿尿”之类的。
但很可惜,他被地毯绊了一下,一个头锤砸进兰斯洛特胸膛。
没想到对方看着劲瘦,胸膛居然软软弹弹,脑门一点都不疼。
兰斯洛特故作惊讶,一把推开他:“我要叫非礼了,先生。”
“叫吧叫吧……”尤安忍着害羞说了半句固定台词。
在对方温温柔柔的笑意里,他实在继续不下去了,干脆闭嘴“嘿嘿”了两声,圆溜溜的黑眼珠一个劲儿瞅着面前的红发贵族瞧。
今晚这位少爷打扮得很不一样,平常披散的红发高高束在脑后,零星辫了几条小辫,总之,就是优雅,就是精致!
尤安星星眼夸赞:“你比今晚所有的姑娘都好看!”
“还用得着你说。”兰斯洛特哼笑了声,余光察觉有人过来,一把拍开那只试图去拽小辫儿的手,反扣住手腕将人拽在身后往外走。
在他们身后长廊的尽头,另一个身影从光影里缓缓走出来。
伊诺安看着远去的背影,转身回到了宴会之中。
“亲爱的,你去哪儿了?”他的母亲正陪在那位尊贵的梵瑟尔夫人身边聊天,瞥见他过来,微笑着冲他招手。
温顺的青年快步过去:“抱歉妈妈,我去醒了醒酒,刚才的蜜瓜酒很甜,不过后劲儿挺大。”
“看来你的酒量要比兰斯差一些。”苏夫人轻笑了声,余光扫向四周,“说起这孩子,今晚总不见人影。”
“我来陪您跳舞吧?”
伊诺安想了想,有些微妙地停顿了下,笑道,“他好像去了庭院那边……可能不方便过来。”
“是吗。”
苏夫人挑起细眉,偏头看向对方飞快瞄过的方向。
夜风轻柔的拂过庭院花叶,明明很适合恋人们互诉衷肠的好气氛,却夹杂着不合适的声调。
“我再说一次,控制精神力按照节拍器来,别越弹越紧,主题曲是欢脱故事集,不是地狱大冒险——”
兰斯洛特抓了抓已经披散的长发,几根凌乱的发丝冒出头顶,不顾形象地打断凉亭中的演奏。
站在他对面的人轻声细语地解释了什么,他妥协般低声叹了口气,晃着尾巴来回走动片刻,干脆关掉光屏的节拍器,费劲地举着手给人打拍子。
磕磕绊绊的曲调再起,努力迎合节拍,周围浮动的流光颗粒逐渐成型,完美勾勒出俏皮可爱的小精灵。
感天谢地!
兰斯洛特就像一位看完幼儿园演出的家长,突然有点想抹抹眼角。
他刚一停下拍手,完美的曲调开始拐弯,空中的小精灵瞬间变得缺胳膊少腿。
“……”
兰斯洛特有点疲惫,与满脸无辜的人沉默对视。
尤安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吧,和刚才也差不多?”
“区别大着呢,先生。”兰斯洛特气笑了,屈指敲了下他额头,“耳朵有认真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