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不过言语调戏几句,等他再去寻人时,那小娘子早就人去楼空了!
他喉咙发紧,只能硬着头皮否认:“什么、什么昭昭,我不认得!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谢执缓缓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赵怀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凝成实质的杀意。
赵德贵这时也跪着膝行而来,他算是彻底看清楚形势了,眼前这男人绝对不是他们赵家能得罪的主,这些玄衣侍卫,个个步伐如一,杀气森然,显然是千挑万选,久经血战的死士。
他大着胆子哀求:“大人饶命!犬子年少不懂事,口出狂言,万望您高抬贵手,饶他一条小命!”
“是老夫教儿无方!是老夫的错!求大人看在老夫就这一个儿子的份上,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家里的钱财田地,大人要什么都可以拿!”
看自己爹爹这般苟求,赵怀生吓得浑身筛糠,也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他连滚带爬地想往后缩,却被侍卫一脚踩住后背,狠狠摁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他终于哭喊起来,声音嘶哑,“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
“饶了你?”谢执低低重复了一遍。
长剑骤然出鞘,剑锋反射着天际初亮的微光。
“噗——”
寒光一闪,鲜血迸溅,赵怀生的求饶声卡在喉咙里,双眼瞪得滚圆,软倒在地,没了声息。
溅出的鲜血尽数喷洒在赵德贵的脸上,身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脸颊,胡须一滴滴滑落,鲜红笼罩了他的视野,什么也看不清了。
“怀……怀生……我的儿啊!”他肥硕的身躯此刻软得像泥,哭声凄厉得像杀猪,却怎么也换不回地上那人的一声回应。
谢执已然收了剑,翻身上马。
“赵德贵,庇子作恶,纵容祸乡,押入大牢,等候发落。赵家田宅,尽数充公。”
第52章 第52章谢执盯住那个身影,连呼……
邑井镇,离昌溪镇不过五十里的一处小镇。
小镇狭长的街巷褪去了午后的热气,石板被踩得发亮,沟边的水缓缓流着,偶尔漂过一朵栀子落花。
巷口的暗影里,谢执停住脚步。
他抬眼望去,院墙不高,墙头爬满了紫藤,花穗沉甸甸地低垂。门扇开着一线缝,里面传来低低的说笑声。那笑声温温和和地流淌出来,像在慢慢享受着这宁静的日子。
他一只手按在墙檐的青砖上,薄薄的灰沾上指尖,双臂一撑,跃上了墙头。
院子不大,却十分干净。正对着门是一方青石砌成的水井,井口覆着木盖,旁边摆着两只粗陶水缸。井边立着几根竹竿,上头晾着几件刚洗好的衣裳。
檐下挂了几只竹编的笼子,里面雀鸟吱吱啾啾,声音清脆。
院子靠墙处有一块掘出来的土地,规整的整齐,土面细细平过,边角压着几块碎石。土里有几株嫩苗,翠色鲜嫩,叶片还带着露水。旁边还有一处花架,种了许多许多的花,颜色各异,神态恣意。
谢执伏在墙头,视线一点点掠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忽然,有声音自内传出。
“林婶,那把锄头借我两日,等我把菜畦翻了就给您送回去。”
“拿去拿去,你这手细皮嫩肉的,翻畦累得慌,可千万别逞强。哎哟,这花儿栽得真齐整——这是栀子?开了香得很。”
“嗯,想着开了花,就更像个家了。”
谢执喉结重重一滚,胸腔里沉郁的气息猛然滞住。
那声音何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她真的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