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不了解阿兄了。”
“从我第一次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时,便已经没救了。”
他俯下身,指腹挑开她散落在颈侧的发丝,在她脸颊流连:“所以别生气,嗯?春桃、夏枝……只要你乖乖的,她们便安安稳稳。”
谢昭猛地往后一缩,呼吸都险些忘了。
不只是对他的厌恶和抗拒,更叫她害怕的,是还跪在床边的春桃和夏枝。
她们的眼睛虽是低垂着,可若是看见了怎么办?
只要稍微抬一下头,就能瞧见自己被兄长这般亲昵触碰……
那点不可告人的污秽,连遮都遮不住。
羞耻感像火一样从背脊烧上来,屈辱、恐惧、恶心……种种情绪翻江倒海,几乎要将她赶尽杀绝。
她能听见春桃和夏枝那细若蚊吟的呼吸声,她知道,她们什么都看见了。
谢执看着她染上绝望绯红的眼尾,终于软了身来,不容抗拒地拥住了她:“别怕,昭昭别怕,她们什么都不敢说的。”
他的视线投向地上那两个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身影,语气轻描淡写,“谁敢多嘴,阿兄便剜了她们的舌头!”
话音一落,怀里的谢昭便倏地抖了抖,她的脸贴在他的衣襟处,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入鬓发里。
谢执缓缓收紧了臂弯,埋首在她鬓发里,沉醉于这彻底的掌控之中。
“谢执……”
谢昭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你是要逼我……去死么?”
谢执听见这句话,原本收拢在她肩膀的手指猛地僵住,心口像是骤然开了个口子,血液逆流,像要冲破胸腔,五脏俱焚。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那双黑沉的眸子一寸寸冷了下去。
谢执缓缓低头,额头紧紧抵着她的鬓发,手臂死死收紧,几乎要把她捏进骨头里。
良久,沉默得连炭火燃尽得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他终于低低地笑了笑,笑得慢,笑得轻,却透着股子癫狂地,玉石俱焚得狠劲。
“……好啊。”
那声“好啊”,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
“昭昭若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那春桃和夏枝,还有她们得家人……便都跟着下去伺候你吧。”
“还有阿兄……”
他在她鬓间眷恋地蹭了蹭,“也随你一道去,好不好?”
谢昭整个人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胸口的血几乎要翻涌到喉咙口。
一股浓得化不开得绝望倒灌,像是在往骨缝里灌冰水,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她忽然发现,自己竟连去死,都是奢望。
她舍不得春桃和夏枝无辜的家人陪葬,也……舍不得他死。
可笑。
谢昭眼底那点可怜得光亮被压成一片空白,指尖落在他的衣摆上,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般,连最后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乖,别任性了,把药喝了,我们用膳好不好?”
“阿兄特地让厨房照你从前的口味做了些。芙蓉蒸鸡、豌豆黄、杏仁炖奶,还有你最爱的酥梨羹。”
药碗被他端到唇边,瓷勺碰在她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热度。
“来,喝了药,再吃点你爱吃的,春桃和夏枝也会陪着你。”
谢昭没吭声,胸口那点绝望像死水慢慢沉下去,眼神空空地落在药碗上,终于还是缓缓张开了嘴。
苦涩的药汤顺着唇舌滑下去,落进胃里。
她似是不再挣扎,只有泪水一颗颗地从眼尾滚下来,打湿了谢执的指腹。
一碗药慢慢喝完,谢执拿起净帕替她擦拭着嘴角,边吩咐道:“还不快去传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