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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心猛地一沉,几步迎上去跪下:“大人。”

“吁——!”骏马被缰绳骤然勒紧,铁蹄重重踏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谢执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肩头的伤处,鲜血正缓缓渗出。

“人呢?”

他声音平缓,却寒冷彻骨。

顾长安冷汗涔涔,嗓子发紧:“属下该死,是属下看守不严……”

还未说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谢执手中的马鞭已是甩在他脸颊。

顾长安身子猛地一颤,鲜血顺着鬓角往下滴,却不敢躲,僵硬地重新低头叩在石板上。

谢执没再看他,目光越过众人,直逼林氏。

“母亲。”他的声音依旧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山风:“昭昭,在哪儿?”

林氏被他看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儿子。

那双眼睛里翻涌的风暴,令她亦感到心惊。

她张了张嘴,心里攒好的词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全书崩碎,到底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谢执抿了抿唇,缓缓收回目光。

“搜!”

“禅房,后山,柴房……一砖一瓦,都给我翻出来。”

他语调几乎没有起伏,最后一句话落下时,顾长安等人的背脊却已被冷汗浸透。

“去找,若是找不到……”

“便提头来见吧。”

第40章 第40章你碰她了?

夜风透过残破的瓦缝呼呼刮进,带起几片灰尘,落在破铜佛像上。

破庙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被沈晏放在两人身前,火光时明时暗,似乎随时会熄灭。

沈晏将谢昭裹在披风里,轻轻拥着她,“冷吗?”

谢昭摇头,“不冷。”

她望着他,扬起一抹笑:“有你在,

我就不冷。”

足下泥泞,倒春凛冽,奔逃了一日,身子早已疲惫不堪,可她丝毫不觉着累,也不觉着苦。

她靠在他肩上,还能听见他心口沉稳的心跳。

破庙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谢昭陡然一惊,猛地想要起身,却被沈晏轻轻按住肩头,“别怕,是自己人。”

紧接着,几道黑影快步入内。

“公子,已探过前方山脚,附近亦暂未发现谢执与官府的人。”

谢昭看过去,开口的男子年纪不大,眉眼却凌冽异常,右侧眉骨一道自上而下的疤痕,像是刀口舔血的匪徒。

沈晏点点头,语气冷静:“好,马匹可准备妥当?”

“已经换了脚程好的马,就藏在林子里,随时能走。”

说完,他看了眼谢昭,目光坚定,“姑娘放心,属下随公子从岭南一路跋涉至此,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定保您与公子周全!”

谢昭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轻轻道了声谢。

沈晏微微低头,将她冰凉的手更紧地包裹在自己掌心:“别怕,万事有我。”

他凝视着她苍白疲惫却强撑精神的小脸,指尖温柔地将她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拂至耳后,“闭上眼歇一会儿,昭昭。我就在这里守着。”

“嗯。”

不多时,谢昭便昏沉沉地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待她呼吸平稳,彻底睡熟后,沈晏才缓缓抬眼,目光投向静立一旁的男子。

“阿辞,幸苦你们了。记住,若谢执真带人寻来……”

他的视线落回怀中安睡的谢昭身上,那沉睡的容颜映在他眼底,让他满心宁静。

“你带昭昭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不必等我。”

阿辞闻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