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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恐惧还是此刻的顺从,都只为他而生。

再也不用伪装那个克己复礼的兄长了。

他俯身靠在她榻沿,眉骨抵着她覆着被角的小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滞,随即更紧地贴了上去。他滚烫的呼吸拂过她沉睡的脸颊。

“昭昭。”

他嗓音哑得像砂砾,嘴里呢喃的句子断断续续,像是荒唐的梦呓:

“……怕也好,厌也罢,阿兄都认了……”

“可若真敢跑……”他声音骤然压低,揉杂着深入骨髓的偏执,“就别怪阿兄,把你骨头都……一寸寸……敲断……”

这狠戾到极致的话语落下,他眼底翻涌的阴鸷却奇异地化开了一瞬。他又轻轻笑了一声,唇角弯得极温柔,连指腹擦过她发丝时都带着克制到极致的疼惜。

“看看阿兄好不好?阿兄才是世上最疼……你的人。”

晨光透过窗棂时,谢执依旧端坐于榻前,眼底布满血丝,却无半分睡意。

床榻上的小人儿沉沉睡着,被褥裹到下颌,安安静静,乖巧温顺。

他坐在榻前,指腹一点点摩挲她鬓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卷起又放开,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外头忽然传来林管家低低的请示声。

“……大人,前厅徐大人等候多时,说是有要事面呈,不敢久扰……”

谢执指尖微顿,隔着那层发丝,眼底那点阴鸷阴沉压了下去。他缓了片刻,方低低应了声:“看好小姐,若她醒了……立刻来告知。”

“是!”

这一去,不过小半个时辰。

仆从匆匆来禀:“大人,小姐醒了。”

等谢执跨过廊阶回来,步子却在暖阁门口忽然顿住了。

他指节在袖中缓缓蜷起,心口那点本该藏得很深的怯意,忽然沿着脊骨一寸寸爬上来。

她醒了?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是昨日密室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是……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憎恶?

会不会像昨日一样,声嘶力竭地哭喊“你不是我阿兄!”?

会不会连看他一眼都嫌污了眼睛,瑟缩着只想逃开?

一瞬间,近乎懦弱的冲动攫住了他,他想逃。

可那点可怜的迟疑,转瞬就被更阴暗的执念狠狠碾碎,吞噬殆尽。

怕吧,再怕又如何?

他早已是地狱的常客,不在乎多背负一份她的恨意。

谢执阖了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冰冷刺肺。再睁眼时,唇角勾起一点笑意,抬脚步入内室。

帐子半掩着,隔着一层柔纱,他看见她已经醒了,正坐在榻上,乌发散着,裹着雪白的中衣,像刚从梦里惊魂未定的小鹿。

谢执心口骤然一滞。

榻上的人听见脚步声,先是微微一怔,下一瞬,那双清润的眼睛忽然涌出一层水光,像是委屈极了的小孩终于寻到依靠,没来得及多想,便直直地扑了过来。

“阿兄——”

她声音还带着病后的嘶哑,喊出来却软得要命,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双臂圈住他衣襟,整个人都藏在他胸膛里。

谢执浑身骤然僵住,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冷眼,哭喊,咒骂,甚至厌恶到撕咬。

可他怎么也没想过,是这样。

像从前多少次,她跌了一跤,会哭着找他;在外头受了欺负,会气鼓鼓寻他去报仇;夜里做了噩梦,会拉着他一角衣袖小声喊“阿兄”。

这副依赖、信任、仿佛他是她唯一救赎的模样,早该在昨日便被湮灭的粉碎,此刻竟又活生生落在他眼前。

谢执低头,看见她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