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子尧走过来,侧了侧首,余光自然而然地往边上一瞥,却也是这一瞥叫他猛然愣在原地,“李知!”
“你也在啊,我以为你不来的,额…不是说你不能来,就是觉得你对这种宴会没兴趣,所以我今天原本也打算不来了,但是我爸硬逼我过来……”
与方才同陈路打招呼时有气无力的语气不同,此时的韩子尧仿佛打了鸡血,情绪堪称高昂,甚至双眼都变亮了,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然后问李知,“你没看到我发你的消息吗?”
“什么?”李知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上周啊,我说我回国了,让你来机场接我,你没看到吗?你都没回我。”
不知道是不是李知的错觉,韩子尧最后一句话竟让他听出了几分委屈。有点惊悚。
“哦,我没看到。”李知这样说,其实他看到了,只是单纯地不想回,韩子尧回来了关他什么事,又不是宫婕回来了,李知没兴趣去接他的机。
韩子尧啧了一声,似有些不满,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他目光在陈路与李知身上转了一圈,疑惑道:“你们刚在聊天?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认识,只是随便聊聊。”陈路露齿一笑,他一手插兜,一手向李知伸出手,“你好,我是陈路。”
“李知。”
陈路怎么可能不知道褚明彰的结婚对象叫什么名字?可李知注意到,当韩子尧叫出李知的名字时,陈路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异的神情。
只有两种可能能解释这种情况——第一种,陈路的表情管理能力太好;第二种,陈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他故意的,刚才的那一切,都是故意的。
李知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好像陈路握住的并非他的手,而是他的脖颈,李知又在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他非常想吐。
空气好似在这一瞬间被人抽尽了,李知再也呆不下去,他随便找个借口逃离了此处,之后又拒绝了跟过来的韩子尧的夜宵邀请,最后找到丘姐跟她说了一身自己身体不舒服,提前走了。
当天晚上李知连澡都没洗就躺到了床上,他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被窝里很温暖,但李知睡得并不安稳,李知统共可能才睡了两三个小时左右,不出意外的做了噩梦。
梦里陈路跟褚明彰站在一起,陈路仍然挂着那令人生厌的笑容,这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裂开,粘连在一起的皮肤纤维,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血的颜色,鲨鱼的尖利牙齿,李知听到尖叫声。
他的尖叫声。
他看到自己拿着刀子、叉子,疯了一样去划他的笑容,流淌的血越来越多,慢慢的陈路脸上满是划痕,李知找不到哪怕一处的完好皮肤,陈路的脸已然变成一张血图,但是他依然在笑。
李知猛然惊醒。
他捂着心脏,太阳穴突突的跳,脊背渗出冷汗打湿衣襟,窗外漆黑一片仍然是黑夜,但是李知再也睡不着了。
睡不好的不止这一天。
这个梦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李知被搞得神经衰弱,他开始不受控制地、不断地回忆起那一天陈路对他说的所有话。
接连不断的复盘使得李知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个当时忽略的重要信息,冬令营。
李知记得高二那年的寒假褚明彰也去了冬令营,貌似也是去的英国,那段时间是李知迄今为止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日子,李知总觉得那段时间褚明彰就与陈路待在一起——
李知不知道产生这样的念头是因为他太容易将一切事情往坏处想,还是因为这是冥冥之中的暗示,李知茶饭不思,好几次差点在外面发病。
他去找邓卓远说了说,可这回邓卓远的话却没能给到他什么帮助,李知已经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