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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讨厌的语气, 男人的视线又在李知身上转了一圈, “那应该没有你拿不下的单子吧?”

“一般吧。”

“我还以为你会是秘书, 或者贴身助理什么的。”男人微微笑着,“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如果是我,我会让你做我的秘书。”

李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隐含不愉,男人摊手:“不要这么凶嘛,开个玩笑。”

“宏天里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赏心悦目啊……不过嘛,最符合我审美的,还是你们老板。”

“我们老板快五十了。”李知冷冷地说——如今宏天的董事长仍是褚桦。

男人哈哈笑起来:“我说的是她的儿子,不过褚哥跟褚桦阿姨长得挺像的,所以…也差不多吧。”

褚哥。这个称呼让李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男人的手指在鸡尾酒杯上碰了碰,敲出叮叮的脆响,李知愈发烦躁,竟忍不住问他:“你们很熟么?”

这话甫一脱口李知便后悔了,神经遽然紧绷,好在对方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反倒是因为这话陷入了回忆:“嗯…算吧,褚桦阿姨跟我妈是同窗,我跟他也算是同学呢。”

同学?小学同学,还是初中同学?总之高中或者大学可没有这样一号人,正当李知暗暗思索的时候,此人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虽然褚桦阿姨跟我妈关系不错,但我跟褚哥其实不怎么见面,真正产生交集是因为我们参加了同一个伦敦的冬令营。”

“……褚哥话很少,看起来特别酷,一开始我其实挺怕他的……不过相处久了,才知道原来他也没那么可怕,那段时间他真的帮了我不少,我……”

“你喜欢他。”

男人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李知会这样直截了当地掷下这样一句话,好像就地抛下了一颗手雷,訇然作响。

可他的心理素质好得超乎李知的想象,他跟李知差不多高,李知明明与对方平视,可他们讲话时,这个男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来。

就像现在。

“是啊。”他微笑着,就这样坦然地承认,“怎么了呢。”

侍应生端着切成小块的牛排走过来,李知向他要了一块儿,裹着黄油汁的牛嫩肩肉在他嘴里炸开,三分熟,李知从不吃三分熟的牛排,牛肉渗出的血腥味令他感到作呕。

“他结婚了。”李知咽下那块牛肉,然后说。

“我知道啊,所以呢。”这个人甚至伸了个懒腰,他浑不在意道,“结了可以离嘛——这年头,男女之间的婚姻尚且维系不了多久,更何况两个男人呢?”

“他结婚的那个对象我知道,私生子上位,走了狗屎运拿到周家一半的股份,靠这个绑住了褚哥…当初那笔钱确实是宏天的救命钱,可褚哥也将这个人情还清了呀,他也不欠什么了。”

“现在这个结婚对象有什么用?他能帮得了褚哥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傀儡,没有任何价值。”

“那么你的价值一定高得惊人吧?”李知非常想掴他一耳光,但他忍住了。

“高得惊人?那倒也不至于。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定比褚哥现在的这个结婚对象要高……至少现在,要比他高。”

李知脑袋嗡嗡的响着,他手里还捏着方才插牛排吃的叉子,此时此刻,他非常、极其的想用手里的叉子划烂对面这个傻x的虚伪笑容,然后用叉子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像嚼三分熟的牛排一样咽下去吃掉,想必是一样的血腥味,不过他的一定会恶心许多……

“陈路?”这时他的背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线,这一声将李知从幻想中唤醒,他暗自放松了手腕。

身后那个人走过来,男人,也就是陈路同他点了点头,“韩哥?你回国了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