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旁摸了半晌也没摸到安全带,反而把座椅靠背放倒了。应泊哑然失笑,俯身过去替他系好,又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好好睡一觉吧,到家我背你上去。”
一声低低的“嗯”像片羽毛搔挠着心尖,应泊定了定神,艰难地让自己抽身坐好。他挂档起步,又听到路从辜颇有些郁闷道:
“我听见你们说话了,他说他喝醉的时候,你也会背他回家。”
“唉……”应泊无可奈何,选择回避这个话题,从口袋中摸出一块薄荷糖,“吃糖吗?从夜总会拿的。”
路从辜不说话,但是张开了嘴。
“承认吧……”应泊把糖塞进他嘴里,抬手刮刮他的鼻尖,“是不是有点醉了?”
“还好,也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他瞥了一眼应泊的口袋,发现了那张招聘广告,抽了出来:
“明天……”
“明天周日,周一再说吧。”应泊直截了当。
“……好吧。”
两个经常加班的倒霉蛋难得达成共识。夜色像块浸了水的绸缎,湿漉漉地笼罩在四周,路从辜把车窗打开一条缝,深吸了口气:
“忘记说了——演技不错。”
应泊很快意识到这句话指代的是哪件事,挑了挑眉:“谢谢,你配合得也很好。”
我本来打算假戏真做的,他想。
*
凌晨,三点十七分。
夜色沉沉中,路从辜的睫毛微微一颤。床头柜里的备用机嗡嗡作响,他勉强撑开睡眼,摸索着取出手机,振动却停了。
屏幕冷光渐渐驱散疲惫和醉意,他点开通话键,通话记录最上方是个未署名的境外号码,刚打来一通未接电话。路从辜踩着拖鞋,尽量压轻步子离开卧室,径直来到阳台。
春夜的冷风卷着楼下车流的白噪音,涤荡着一片混沌的大脑。他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承平哥?”
“小路,这么晚了,不打扰你吧?”手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中年男声,混杂着电流声。路从辜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后腰抵住窗台: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嘿——你这小子。”男人被噎得一愣,随即嘿嘿笑着,“半夜睡不着,放心不下你那边,想着出来给你打个电话,你还这个态度?”
“一切都好。上次的伤怎么样了,没打到要害吧?”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擦燃的脆响,男人深吸一口烟:“放心,子弹擦着肩胛骨过去的,皮外伤,现在扛两袋大米上楼都不喘。”
“那就好。”路从辜稍稍放心。那人接上他的话:“听说你们把——”
说到一半,他突然剧烈咳嗽:“操,这破烟呛嗓子!”
“少抽一点吧,到底有什么好抽的……”路从辜小声嘀咕。
“咳咳、咳……哎,我要说什么来着?”男人咳到喘不上气,喝了口水才勉强把话说了下去,“有老路在上面镇着,他们暂时不敢动你,但你身边那个检察院的需要注意一下,我那天发现他们在调查他的出身背景。”
男人叹了一声:“那小子也是个神人,他们把他参加工作以来的所有经历都翻了一遍,还有他办过的那些案子,也都研究了一遍,愣是一点破绽没找出来。”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路从辜顿时警惕起来。他神情复又变得凝重,问:
“你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吗?最近应该不太平吧?”
“老大把老三撸下去了,要扶持新人。”男人嗤笑一声,“现在几个堂口抢地盘抢得跟斗鸡似的。”
路从辜沉吟片刻:“好,我知道了,万事小心。”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