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娘子从前对我都是爱搭不理的,像今天这样事事关心我还是头一遭,自然是好。”
苏禾帮他解了外裳,听他这话,顿了一下,才道:“三爷可曾想过,若那马蹄踩断了你的腿,万一无法恢复好,几乎就是断了你的前程,我虽不懂朝堂,但也晓得面有损伤、身体有疾之人是不能入仕的。”
庄引鹤脑中想起那个画面,本能让他扑向苏禾,将人护在身下,“当时见你跌倒在那,哪里顾得上,想着不能叫你受伤。”事后确实心有余悸,在马车回程的路上也想过万一就此断送了前程,可会后悔?
看着苏禾在睡梦中害怕不安的神情,他想他不后悔!没了仕途,他还有别的路子可走,庄家家大业大,总不会少了他一口饭吃。再不济,当个富商也好,有庄家当靠山,再加上自己的能力,不愁没出路。可苏禾不一样,她幼时虽过的艰难,但总归就是被后母刻薄,到底不曾受过什么伤。那马正是身强力壮时,若有损伤,绝不会像他一样,只是骨裂。
“再说了,从你跟我的那日起,我就晓得你心中不愿,后来借着岳母托梦诓我和你分路而行,自己出逃,我当时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想着寻到你,定然将你的腿打断,关在庄子上,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二门。”庄引鹤看她眼有泪光,又继续道:“后来,不知怎得,每每入睡时,总梦见你被人欺负,又担心的不行。”
苏禾想要替自己分说两句,却被庄引鹤制止:“你先听我说。”
“我料想你跑不远,派了三路人马去找你,如我所料,确实很快就找到了。那时我才回扬州官场,上下打点实在无暇顾及你,终于寻着空,却见你隔壁还住着年轻秀才,”庄引鹤自嘲道:“我当时真想将那秀才碎尸万段以解心头妒意。你晓得我,从前欢场里,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什么花样没玩过?我自己也不晓得,为何就栽在你的手中。”
苏禾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拨弄着手上带着的玉镯,垂着头,半真半假:“爷奋不顾身救我,我心中很感激。我与爷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绝无跨越的可能。我不想为人妾,也不想做人二房。跟了爷,确实非我愿。”
“我母亲被暗门子逼死,自然这中间也少不了我父亲相助,我无能,不能为母亲报仇,后来借了爷的势,既报了仇又得了苏家小院。我感激也愿意报答爷的恩情可你注定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也不愿做人二房,爷就当我不识抬举吧。”
苏禾苦笑一声,庄引鹤这样的男子,就算是续弦,门户也不会差太多,“我愿与爷好好相处,不过若爷定了亲,就放我走吧。我不是高门主母,没学得容人雅量;也不是高门妾室,做不到心安理得。我拧巴又无趣,只想守着我的绣铺,收两个关门弟子好好教导。还有王家姐姐护着我,将来也不至于潦倒落魄。”
庄引鹤将扳指转了两圈,心中合计,这还是苏禾第一次这样对着他吐露心迹,虽还是不愿,由头么,听来听去也就那么几个。不如先将人拖住,以后的事以后再想法子就是了。但也不好直接讲话说绝对了,故而笑道:“续弦这事,还没影呢。若真有那一日,爷定然不会叫你难做,你放宽心就是了。”
苏禾还欲说什么时,外头廊下传来大力的声音:“娘子,大夫到了,可要请进来?”只好停住话头,转身到外间将人迎进来。
那大夫进来也不敢乱看,先是把脉,而后又是探查淤青处,苏禾顺便将马场老大夫开的方子拿出来又请他过目了一遍。
“这方子开的没问题,照着煎药就是了。郎君虽是骨裂,但还是要注意行走,”那大夫一边说话一边又将伤处仔细包扎好,“我有一味家传秘药,待郎君一月后派人上门来取便是,一瓶作价二十两,是贵了些,不过胜在东西确实好。”
“是不便宜。”寻常治跌打损伤的不过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