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识人不清,是爷的不是。爷不介意叫你看看。”
“我们各退一步。”被迫仰起的脸,眼角滑下一滴清泪,“我跟都头去扬州,但是我不愿进庄府。”
“为何?”庄引鹤不解,他庄家是什么龙潭虎穴,能叫她退避三舍?
“为何?因为我不懂高门大院的规矩!我出生低贱!比不得你的妾室!更不愿成为她们茶余饭后消遣的热闹。”起初是愤恨而后是吃醋最后苏禾的声音低了下去,像一个无助困惑的小娘子,招人怜惜。
“这是又怕又醋?你放心,有爷在,后院谁敢笑话你?活腻歪了不成!”庄引鹤松开了苏禾的下巴,转而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颇为宠溺。
“庄引鹤,你在清安县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在扬州,只会更甚,你后院里数得上的被你沾过身子的那些丫鬟侍女们,你如今还记得她们叫什么吗?还记得她们长什么模样吗?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东西?”
一时语塞,还真被她给问住了。他确如苏禾所说,这些年算上后宅贴身伺候的、外面养着的,零零总总也不少了,那些女子的容貌早就消失在了他的记忆里。
“我以后也会变成那些人,可我不想。所以,爷,咱们给彼此各留一条退路好不好?若爷有一日也记不住我了,那我便回清安县,守着我的绣铺,老实安稳的过日子。”苏禾眼中含泪,双目含情的看着他。
“只要你怀上了,那就必须进府。现在,你可以住在爷在扬州的别院里。”庄引鹤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苏禾不是他见过的爱慕权势富贵的女娘,说来也怪,他自问洞察人心,观人入微,却一直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好。只要我有身孕,我便立即进府,绝无二话。”苏禾破涕而笑,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我这一走,大力和秋桂、还有来喜儿?”欲言又止。
“你都留了字条。我也不好不给你的面子。先记下板子,若还有下回,两罪并罚!”庄引鹤目光炯炯的看着苏禾。
“再没有下回了,这次是我一时想岔了,下次若有什么事,一定同都头商量,绝不再胡来,叫你挂心这么久。”
“你那隔壁是怎么回事?我听那老妇嘴里不干不净的。要不要叫人警告一番?”
“无事,不必理会。”
庄引鹤不知为何突然心中发酸,说话里都带上了醋味:“人家替你打水又替你砍柴的?想来书生风流,叫你舍不得吧?”
"胡说什么呢,没有的事!"苏禾晓得这厮心眼也就针尖大小,连忙否认。
“那你说说那老妇嘴里那些事,是瞎编排的?还是真的?”
“一半真一半假。那书生恐怕比我还文弱无力些,不过是打一桶水,一个失力,险些被水桶带进井里。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自然不比爷威武有男子气概。”
“那砍柴呢?”
“更别提了,我烧炉子要用木柴。原是买的集市上村户人家的。隔壁赵大娘家中也是村户,一向是家中人给送,也不知那书生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叫家里人送没砍过的整根木头桩子,说是须得自己砍好送给我使才见真心。”想起来苏禾都忍不住嗤笑。
“就没半点心动?”
“这就要心动?你当女娘的心动都这般廉价不成?这些东西,我使些银子自然就有人替我做好,用不着他殷勤,还一点没干明白。”苏禾不屑一笑,“不过是看上了我的银钱而已,爷也不必同个没脑子的计较。他们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确实痴心妄想。”庄引鹤看着苏禾满脸不屑的模样,也懒得酸了,只是那蠢妇的嘴实在不干净,便叫人洗洗吧。
是啊,我不也是痴心妄想么?苏禾头枕在庄引鹤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