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苏禾急急追问。
“你与她——”方丈的脸上遍布着皱纹,眼神却十分清亮;岁月如白驹过隙,留下了一位精通佛法,解惑众生的“活佛”,“若这牌位供上,对那位故去的小娘子是极好的,但是,于你却算不上好事;这样,你可还要供奉?”
“不算好事?想来也算不上多坏的事,一并供上吧,就放在晴娘的身边。”苏禾不在意方丈口中的话,如今掣肘全无,再不好,也好过在苏家谨小慎微的日子吧。
“施主倒是心胸开阔。”也许是香火熏陶,苏禾从心底里觉得这位方丈师父看着慈眉善目,瞧着便是有大神通之人。
苏禾还想再问一些事时,方丈却打断,道:“我见施主,已是泄露天机;若施主将来断却红尘,方可再见。”说完便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从刚才住持走的那个方向去了。
苏禾看着住持命寺中一和尚在两块牌位上分别写下晴娘的生辰八字以及名讳还有她的,忍不住伸手指尖轻抚过那些字,似雷击一般,叫她浑身颤栗。
苏禾身上带的是自己攒的私房钱,添过了一年的香油钱,又跪拜了佛祖,这才出了大殿。
三人虽是闲聊,眼睛却都盯着大殿的门,看到苏禾出来,纷纷迎了上去,大力抢在他们前面,隔着几步就喊道:“姑娘,可是都好了?”
苏禾看三人到了跟前,才道:“都好了,咱们回去吧。”
待到晚间,庄引鹤直奔后房中,看着苏禾依靠在隐囊上,若有所思的拨弄着手中的帕子,神情里有些得意窃喜。
一把抽出她手中的帕子,塞到自己怀里,道:“这是在想什么呢?”
“今儿,秦嬷嬷同我说,我要守孝九个月。我与都头的约定,只怕是要完不成了,不若我与都头换个约定吧?”
庄引鹤一早就想到了,只是见她是为这事窃喜,脸色铁青,道:“不必,我忍的住!”
第50章 第50章苏家家产这事,庄明……
苏家家产这事,庄明成倒是帮上了些小忙,自领了盘查进出的苦差事后,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前去,他一个养在后宅细皮嫩肉的少爷哪吃过这种苦头,整日里逮着机会就要同他那位心狠手辣的小叔诉苦。
今日是叫愚民冲撞了,明儿是叫日头晒过了头,中了暑气要告几日假;起初庄引鹤怕这位小爷真有什么事,也还过问两句,到后来,便觉得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只要留口气在,那就算他对的起他二哥了。
庄明成的日子比起在扬州庄府上,那过的实在清苦,衙役的月银并着小叔的贴补一月拢共才二两银子,上酒楼都点不起两个肉菜。
他也不傻,晓得盘查进出的百姓是个能捞油水的活计,少则两三文,多的那能有小十文呢。只是他实在觉得这铜板拿的烫手,不过是一个个想进县城做些小买卖的,或是寻个力气活养家的穷苦百姓,穿的连他府上的粗使丫头都不如。
一个个面黄肌瘦,晒的黢黑,一看就是腹中无油水的穷门苦户;他虽不似他家中兄长叔伯般个个读得圣贤书,考得好功名,但自幼也是读过书明白事理的,晓得百姓艰苦,他庄府经营这些年,也能称得上一声书香清门第。
起初他有心不想收,一则看不上这点子铜板,二则也看不上同班的其他人;还是班头点了一句,“你若不收,叫收的人如何想?三五日无妨,长年累月下去呢?”
班头是个三十多岁的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原本以为是替庄都头收拾个不食肉糜的富家公子,还以为是个桀骜不驯难以调教的,不曾想心肠倒是不坏,想来是家中宠溺的厉害,故而也愿意提点他几句。
苏二离世的那晚,庄引鹤守着苏禾寸步不离,实在脱不开身,便吩咐了来福儿、来喜儿分别去叫了守城的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