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回话,从阴影中走入月光,跨过泾渭分明一条分界线后,二人终于看清折射蓝光的,是男人左耳间一颗蓝钉。

此时蓝钻被月光扩散,分出数十缕射线落在男人极冷极艳的一张脸。

“是你!”小黑脑中串起一切,露出恨意:“你也是卧底,你与奸商是一伙的?”

“你想来给他报仇!”小黑猛地后退挣扎,从前心底隐隐的底气消散。

若是来找名单,自己还有机会糊弄,若是来报仇,按照因果的说法,他会被烧死。

“可奸商不是我杀的啊,他非要抢名单,我也交出来了,还搭上了唯一带出来的助手,后来爆炸起火,他没跑出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这么惨了!”

“你在说什么?”友人不懂他在吵什么。

小黑的目光紧盯着逐渐逼近的漆黑匕首,咽了口口水兀自道:“这是他的刀,我见过,他谁也不准碰,什么时候落你手里的。”

“我找了你一年。”

高兰蹲下身,看向小黑的目光平静虔诚,闭上眼的短短数秒,透过他的肉身做了祈祷,一开口的嗓音沙哑:“我们应该叙叙旧。”

“但是。”

小黑的喜色还未褪去,高兰满是遗憾道:“你已经活得够久。”

“一年,零十一个月,今天是月初,还有十天,你就要多活两年了……抱歉,我不能再等。”

“啊!!!”

高兰嗓音幽幽落地,一声沉闷的痛呼紧随。

(南北客整理)

鲜血蜿蜒渗入地板,高兰扭动匕首,小黑被钉在原地瞬间疼出冷汗,惊悚感受到自己的皮肉正在被搅动,刀尖卡着骨头‘咔咔’作响。

“等等!”友人直觉不对,试图稳住高兰:

“现在情况是这样对吗:小仲四年前被招安,这位……先生您是小仲的同事,后来小仲被小黑间接,您来给小仲报仇,是这样吗?”

“仲?他的名字?”

“您不知道啊,那您这个同事挺不合格的。”

高兰听不得这种话。他在此时得知那人并非一只孤狼,竟然在世间角落还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他。他嫉妒的要死。

他顺手拔枪,抵在黑脸大汉身前,“继续说,你们什么关系。”

“真不知道他哪里值得您这样的人惦记……”大汉嘀嘀咕咕,语气放松道:

“我们从小认识,后来我从军,他混黑商,自从四年前他去了一趟江城,我们就断了联系。说实话,我以为他那时候就死了。”

没想到无声无息多活了三年。

“不过我想不通。”大汉看着高兰沉思,“您似乎是警方的人,他……说实话,他与你们有血亲之仇,不应当会投奔你们。”

又是自己从未听过的秘闻。

高兰恨不能将这人的嘴缝上,记忆掏出来吃掉,不愿从旁人口中得知任何与那人有关的回忆。

但他无法做到,只能红着眼,用张牙舞爪的枪械再次威胁:

“继续说。”

“也没什么,这边很多人都这样,父母是毒贩,刚生下孩子就被剿了,一眼没见到……”

“胡说!”高兰猛地打断对方,“他在非洲出生,怎么可能父母死在这。”

“……哪门子非洲?他在帮派的寨子里出生,和我同一个接生护士。”

大汉见高兰脸色持续难看,堵在自己面前的手枪开始颤抖,他深怕对方会走火。届时自己的死因会是与奸商使用了同一个接生护士。

“你别激动。”他双手张开,试探着缓缓下放,“以前我俩合作,都只活动在这一带,但凡需要坐飞机的地方小仲都没去过…他有飞行恐惧症……”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