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薛三望着那个小女孩,淡淡道:“我没有不情愿,相反我很情愿,因为在你身边会有饭吃。”
连睿廷凑到薛三眼前,鼻尖差一点碰到,凝着他如墨的瞳孔,问:“那你现在高兴吗?除开有饭吃这一点。”
薛三眼睛一眨不眨,认真说:“高兴。”
连睿廷笑了笑,揽着他的肩膀,继续看小女孩:“那她是因为什么呢?我们去买束花吧。”
篓子里的玫瑰看着不多,他们便全部买下来,打算回去送给妈妈。
连睿廷见女孩背着空篓就要走,问:“你要回去吗?”
女孩脸上浮现茫然,显然听不到他的英语。
连睿廷换成学过一点点的阿拉伯语重复一遍,女孩摇摇头,说要去拿花。
连睿廷:“我可以和你去看看吗?”
女孩没拒绝,转身在前面带路。她话不多,问一句回一句,对他们并不好奇。
连睿廷的阿拉伯语仅限日常沟通,是去埃及玩的时候现学的,再深入的话题问不了,气氛渐渐陷入沉默。
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同龄的孩子多起来,那些人不如女孩对他们毫无兴趣,纷纷投来打量的眼神。
薛三蹙着眉,紧紧握住连睿廷的手。
连睿廷不仅不介意,心情反而莫名沉重,这里的孩子好像共用一张脸。
女孩在一家花店停下,卖花的钱分出一半给店里的男人,对方收好钱,往她篓子里塞满玫瑰,这一会,又来了一男一女拿花的孩子。
女孩走到两人身边,指了指花篓,又指了指前面的路,说她要去卖花了。
连睿廷和她再见,目送那道瘦小的背影远去,他走进店里,问男人:“她是你的员工吗?”
男人:“不是,他们只是从我这买花再去卖而已。”
“为什么?”
“赚钱啊,不然那么小能做什么。”男人瞅了眼面前两个明显来旅游的男孩,没好气:“爹妈死了,自己不赚钱等着饿死啊,不是谁都跟你们一样命好。”
话有些尖锐,连睿廷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他的视线从花店里的玫瑰移到怀里的,停顿了会,朝着城市边缘方向走去,像是冥冥之中的牵引。
他们来到脏乱残破的地方,最先看到托马斯,对方抬了抬下巴,阮蓁和几个叔叔的身影映入眼帘。
“妈妈!”
阮蓁回头,噙着笑小跑过来,“你们怎么来啦?”
连睿廷捧起花:“跟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来的,送给你。”
阮蓁笑意加深,分别亲了下连睿廷和薛三的脸,“谢谢你们,但是妈妈现在不方便拿,你们先带回酒店好不好?”
“好。”连睿廷拢好花,望向远处的叔叔和灰色前景里伤痕累累的人和物,来之前阮蓁和他说这里遭遇过战争。
只在书本影视里得知的概念,亲临现场,在和他一样大的孩子的眼里感受到了。
“走,”托马斯一条胳膊揽着一个人,“回去了。”他扫了眼两人怀里的玫瑰,笑说:“你们不会买光了那女孩的花吧。”
“是啊,不多。”连睿廷拨了拨娇艳的玫瑰,火红的花朵在这块灰沉沉的土地上显得格外瞩目。
他仰头眺向托马斯:“叔叔卖过花吗?”
“当然没有。”托马斯漫不经心地说,“我干的是工地的苦力,洗盘子,”他扯起嘴角,笑不达眼底,“和很多坏事。”
连睿廷低头看花,片刻侧目看薛三,如果三三没有来自己身边,也会经历这样的生活吗?
“叔叔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依然去做了,只是想填饱肚子吧,”连睿廷牵住托马斯的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