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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砸向岑拾肩膀,没听见声音,又是一棍,岑拾硬生生扛了下来。

“好好,不愧是我的种,真够硬。”岑闽东愤怒之下升起一点欣赏,缓缓蹲下,和声说:“小拾啊,咱父子这么多年没见面,实在没必要闹成这样,父子哪有隔夜仇,现在你妈妈死了,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爸爸找你,也是看你过成这样不忍心,回到爸爸身边,爸爸的东西都是你的。”

“呸,”岑拾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液,恨得咬牙切齿的面容显出几分狰狞,“别tm自认爹,我妈死了,我就是个孤儿。”

岑闽东擦掉脸上的唾液,反手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岑拾脸上顷刻肿起鲜红的手印,“不孝子,看来你妈的死没给你教训,骨头越来越硬了。”

岑拾怔了一秒,眼珠突然暴出,奋力挣扎,“什么意思,那个司机是你指使?”

岑闽东站起来,用拐杖抵住他的后背,不以为意地说:“我只是想吓吓你,她自己慌神撞上去的。小拾,这不能怪爸爸,半年了,好声好气邀请你见一面,你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爸爸的耐心有限。”

“啊啊啊岑闽东,我要杀了你。”岑拾目眦欲裂,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愤怒,扭脱了身后两人的禁锢,冲到岑闽东跟前,拳头砸向他的太阳穴,只差半寸的距离,却被那两人及时抓住,钢筋般绞着胳膊。

岑闽东气不打一处,揪住他的头发拖到墙边,狠狠砸上去,一下不够,又砸了第二下,拽起他鲜血糊满半张脸的头,语气狠厉:“又是要我下跪,又是要杀我,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狗东西。”

他把岑拾扔到地上,重新坐回座椅,信手捡起桌面一张保存极好的画纸,含着意味不明念出上面的字:“连睿廷。”

身心遭受巨大折磨的岑拾陡然一惊,视线甩向岑闽东手里的画纸,顶着血流不止的额头,匍匐到座椅扶手边,欲抢回:“别动我东西。”

岑闽东躲开他的手,勾起玩味的笑:“你喜欢他?你知道他的是谁吗?”

他压低头,闪着精光的瞳孔射向岑拾,一字一句说着令岑拾心颤的话:“连副部长的独生子,那可真的是天上月金疙瘩,眼光够可以。不过你猜,一个簪缨世家的小少爷,要是知道你是个h社会头目的儿子,他会怎么看你?”

“啪”岑拾瞬间跌坐到地上,盯着那张画着他肖像和连睿廷三个字的纸,心跳呼吸同时静止。

“你以为自己远离我就能撇清关系,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出生的那刻就已经不干净了,古代还有连坐诛九族呢,你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不认我就能逃出去,你们母子两这么多年龟缩在这,风言风语少了吗?他们认可你们的清白吗?”

“人的命,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何苦挣扎,爸爸给你提供康庄大道,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不感恩戴德,还想弑父,天理难容啊,老实回到爸爸这,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岑拾木愣愣听着岑闽东喋喋不休的话,过度失血令他意识越发模糊,头脑发昏,眼前一片白茫茫。啪嗒,他受惊似的转向声源,张大双眼:“不要,别——”

两个手下按住他。

岑拾被压在扶手上,眼睁睁看着火舌燎上画纸,须臾将他的肖像吞没,飞到空中,掉下几片灰屑。

什么都没有了。

瞪如铜铃的眼眶滚出分不清是血还是泪的液体,胸前衣襟爬满血水,一阵刺耳的蜂鸣持续不断,他瞥见岑闽东的嘴在动,可一个字都听不见。身后的人放开他,失去支撑的身体,一骨碌滚到地面,像一坨烂泥。

“小拾,别固执了,爸爸需要你,爸爸叱诧风云这么多年,打下来的东西不能拱手让给别人,你是我儿子,延续我们岑家的血脉,理所应当承担这份责任。”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