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品味。
“你去画画吗?”岑拾瞅着连睿廷背后的画板问。
“嗯嗯,”连睿廷抬了抬眉,退后一步,打量捧着书本,坐在虬劲树根上的岑拾,边解下画板,“不错的素材,你就这样别动,我画张速写,很快。”
岑拾一听这话,全身肌肉僵硬得不知道怎么使力,表情也不知道怎么摆,该笑还是不笑?
很快一张速写递来,黑色炭铅寥寥几笔就将他的形象勾勒,重点是画上的人勾着唇角。
“擅自给你换了个表情,黄历说今日宜开心,走啦。”连睿廷收好画板,挥了下手准备离开。
“等等,”岑拾叫住,把速写递回去,“可以签个名吗?”他尝试开玩笑:“等你哪天成大画家,这幅画可就值钱了。”
“那你可得好好收藏,等着以后大赚一笔。”连睿廷龙飞凤舞写好名字还回去,“拜拜。”
“拜拜。”岑拾再一次目送他走远,低头看向纸张,三个潇洒的行楷。他把画纸捧到胸口,宛如捧着绝世宝藏,快速跑回家,小心地没有弄出一点折痕。
画上的人是连睿廷眼中的自己,附着连睿廷三个字的自己,是他又不是他。
他把画纸盖在脸上,细细地嗅,隐约闻到似有若无的花香。
听班上Omega讨论,连睿廷的信息素气味是虞美人花香,而且还是红色的,因为有次连睿廷画过一副红色虞美人花田。
无聊的猜测和讨论,他却竖耳听得很认真。听他们说着越来越放肆露骨的话,情爱对刚分化不久的少年确是说不腻的话题。
嗅着炭笔的味道,回想着那些露骨的话,一朵红色虞美人在脑子里摇曳,岑拾将手探进了裤子。
第26章 月亮14 天上月
知了声声, 把夏日叫唤得躁动不安,一日长过一日。在学期结束前,岑拾已经将连睿廷牢牢记住, 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
离校那天, 他特意路过一班教室,没见人, 又往返走了一遍, 目光在教室里寻找。
然后差点与连睿廷撞个正着,“不看路啊,岑拾同学。”
岑拾露出个羞窘的笑。
“睿廷, 快点, 要放学了。”教室里有个人喊了句。
连睿廷看了眼那人,撇撇嘴, 神秘兮兮往岑拾手里塞了个东西, 说:“假期愉快,下学期再见。”
说完便朝刚才喊话的人走去:“我已经好了, 一直在等你。”
岑拾抬手一看,是一颗草莓味的硬糖。
他含着这颗草莓味的糖,心满意足地离开学校。
没着急回家, 在槐花路三号附近找了一份暑假工。许是嘴里甜蜜,他全程心情很好,两个台阶两个台阶地上,到家的时候, 糖果只剩小小一点。
推开门, 里面坐着三个不速之客。外面的天一刹那暗下来。
“怎么不进来?”岑闽东叼着根烟问,“不是要我给你下跪吗?怎么,不敢受?”
岑拾吞掉那点糖, 砰地关上门,立在门背剜着座椅上的人,拳头不自觉握紧。
岑闽东已然六十七,老态尽显,半年前又受了场重伤,伤了根本。贪权恋势的老人,不亚于蛮横悭吝的守财奴,抱着往昔的风光不撒手,想起还有个遗漏的血脉,能继承并发扬他的荣耀。
可惜对方实在太不听话,竟然忤逆他老子。
岑闽东杵着拐杖走进岑拾,挥棍欲教训这个不孝子,却被岑拾眼疾抓住拐杖,用力推了回来,害他险些摔倒。
两个手下不等他开口,立马制住岑拾,各拉着一条胳膊,用力掼跪到地上。
岑闽东看着那双瞪向自己,充满怨恨的双眼,一股被挑衅的怒火冲上头,他举起拐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