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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遍寻能穿之物,临了别无他法,只能裹上朱砂的披袄,迅速开门而去。

等他取来木盒,床上的朱砂蒙在被中,笑到锤床。

那一声声若有若无的笑声讨厌又勾人,罗刹气呼呼掀开被子,打开木盒递过去:“喏,我的聘礼。”

木盒中有一把钥匙与一张纸。

罗刹:“钥匙能打开邕州镛山下的一座小宅子,宅中有一条密道,直通山中金矿所在。”

“一座金山虽不值多少钱,但总归算你有诚意。”朱砂郑重地收下钥匙,握在手中,“纸又是何物?”

罗刹:“你和罗大郎的婚书。”

朱砂展开一看,确实是她与罗荆的婚书。

只不过,男女双方的名字处,罗荆的名字被划掉,另有一个男子的名字悬于上方。

罗刹,祁拒霜。

愿托秦晋之好,遂成金玉良缘。

朱砂捧着婚书看得认真,罗刹不免得意道:“罗大郎为了让我帮他找金山,死活不肯把婚书给我。”

“那你如何找到的?”

“他最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房梁上,我攀了两个房梁便找到了。”

朱砂起身亲他一口:“二郎,你真聪明。”

她的亲吻,像是莫大的鼓励。

罗刹脱了披袄,钻进被中,与她细细道来他这两月的艰辛:“你的身份特殊,我怕罗大郎猜到真相。故而扯谎骗他,说我与你已劳燕分飞,我愿意帮他娶祁娘子。”

罗荆城府深,一眼看穿罗刹没说实话,碍于一时参不透罗刹骗他的理由,便权作不知。

见弟弟实在好奇祁娘子,他干脆吐露真话。

罗荆的确找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未婚妻祁娘子。

只不过不是人,而是一卷户籍文书,上面的名字也并非祁拒霜。

想起罗荆当日抽丝剥茧的分析,罗刹咬牙切齿道:“罗大郎可真聪明,仅凭户籍文书中的一个名字,便发现祁娘子的下落,还笃定你如今在长安。”

“为何?”朱砂不可置信道,“我出生后,户籍经由朱邪屠伪造。但是,我敢保证,大梁朝的户籍文书中,绝无祁拒霜这个人。”

朱邪一族,世代在灵州为官,可谓“一手遮天”。

也是因此,姬珩在发觉自己有孕后,假借捉鬼,与祁南钦前往灵州。

朱邪屠为人仗义,守口如瓶。

为帮二人隐瞒行踪,他先是将姬珩与祁南钦送去沙陀旧地,后又不时写信给姬光侯,言姬*珩在灵州一带捉鬼。

待姬珩产下一女,他还热心帮忙伪造户籍。

朱砂:“姨母也帮我伪造了一个身世。灵州孤女朱砂,十一年前随双亲至长安经商。”

两份户籍,上面的两个名字也非她的真名。

罗荆从何得知她在长安?

罗刹:“罗大郎说,三年前,他从一个鬼族口中得知,祁叔在你出生那年曾出现在灵州。于是,他派人前去灵州抄写前后十年的户籍文书细加查证。”

不知是朱邪屠疏忽,还是姬珩与祁南钦有意为之。

总之其中一张纸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祁姓女子。

罗荆翻遍所有户籍文书,却无一个祁姓迁入。

他由此猜测:这个孤零零出现的祁姓女子便是祁娘子。

至于为何笃定祁娘子在长安?

罗刹看向朱砂:“我问你,女子生产,最需要什么?”

朱砂摇摇头:“不知。”

“需要稳婆。”

户籍文书看完,罗荆原本只是猜测。

直到他派去灵州的属下回禀:这个祁姓女子并不在灵州,甚至这个女子压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