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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迈出第一步。

朱砂眉眼含笑,盈盈朝他看去:“郎君,请问府上娘子,可缺胭脂?”

她连番问话,男子总算回神:“缺。你的胭脂肆在何处?我明日派人去买。”

朱砂随意说了一个地址,而后侧身轻叹:“原是我命数不好……今日这数十瓶胭脂,尚不知卖给何人……”

她说完便轻旋裙角,转身离去。

方走下台阶,身后的男子急迫地追上来:“我今夜无事可做,不如去你的胭脂肆瞧瞧胭脂?”

朱砂娇滴滴应好,微微抬头仰视他,有意露出手中的纸钱:“多谢郎君抬爱。今日乃兄长忌日,奴还得赶去城外祭拜兄长,就此与郎君别过。外面天寒,郎君可晚些出门,在胭脂肆等奴便是。”

“好啊。”

朱砂行礼离开,往城外走去。

天色晦暗,四野安静,连鸟雀声都难寻。

北风吹起林间枯枝,她提着灯笼孤身独行许久,却越走越偏:“好似不是这条道……我难道迷路了?”

她慌了神,疾步往东行。

正慌不择路寻路之际,她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

因为另一个人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围在中间。

她认出其中一个男子,故作惊讶道:“郎君,怎会是你?!”

“真美。”

“若我能擒了你,必能修为大增。”

朱砂左右环顾,面上渐染忧愁:“郎君,你在说什么?”

“薛染,动手。”

话音刚落,挡在朱砂前面的男子猛地伸手。

朱砂低头弯腰躲过,顺手将髻上的金簪拔下,握在手中。

薛染双手扑空,喉间发出低声哼鸣:“有趣。”

经一番折腾,夜光白掉在地上。

朱砂拾起那朵花,略带惋惜道:“一朵白花花的破牡丹,竟收我一贯钱。”

幸好,她此番捉鬼的赏金委实不错。

否则这单生意,纯纯一笔亏本买卖。

薛染与裴子京不知她的算计,隔空互看一眼后,两人双手摊开,口中振振有词。

林中漆黑一片,唯有灯笼的微光照亮三人的脚下。

困住女子的法阵落下,却只捉到一朵被人揉碎丢在地上的牡丹。

四下无风,耳边却好似阴风阵阵。

裴子京向后望去,入目空荡荡,只一语凭空响起:“郎君,你是在找我吗?”

“鬼啊……”

裴子京吓得瘫坐在地,挣扎着往薛染的方向爬去。

可他的双手离薛染越近,脚便会被人拉扯着往后。

他与薛染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他眼前一黑,随灯笼碎光的明灭,一同坠入黑暗。

打晕不安分的裴子京后,朱砂突然现身,此刻就立在四处找她的薛染身后:“喂,这个鬼,你怎么不回头瞧瞧?”

薛染依言回头,一闪而过的金光裹挟血腥味划开他的脸。

皮开肉绽的痛楚与皮肉焦糊的气息,齐齐袭来。

他的脸,在燃烧。

他跪在地上捂住脸,竭力阻止火势的蔓延。

朱砂伸脚踹倒他,云头履在他的胸口处踩来踩去:“区区一个欲色鬼,也敢埋伏我?”

城门将关,她松开脚,对着无人的树林吩咐道:“鬼送去太一道,人送去我的宅子。”

“喏。”

朱砂紧赶慢赶,好歹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长安。

路过西市买下三张胡饼,一路哼着歌谣走回朱记棺材铺。

久不见她回来,卢素婵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