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让礼部独掌解元安置一事。
原本,她打算借一个真鬼,除掉礼部中的崔家棋子。
岂料,崔家为了崔邡的状元,竟凭空造出个假鬼。
男子背着手:“崔家的假鬼,倒省了我们的真鬼。不过那梅棠,确实是意外之喜。”
自从得知梅棠的冤屈,他们通过墨卷,竟顺藤摸瓜找到不少与崔家有关联的前朝官员。
“离开长安前,我听棺材铺的赵老板说,崔家在查胡商刺客。”一想起崔相战战兢兢辩解的样子,朱砂越说越想笑,“胡商刺客?崔家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依照当日的箭雨,朱砂仔细算过:这群刺客,起码有二十余人。
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连武功高强的金吾卫都未能追上。
此事,人做不到,除非是鬼所为。
思及此,朱砂埋怨道:“你下回让他们睁大眼睛,别乱射箭。上回有一支箭,差点射到我。”
“你离罗刹远些,不就好了?”
“他不敢用法术,我不得从旁提点几句吗?”
“……”
一个可有可无的鬼,与一场故意为之的刺杀。
两条铁证如山的大罪,既能除掉礼部中的崔家棋子,又能借机敲打崔家。
可谓一箭双雕。
朱砂:“我被吓了一大跳,你得给我补偿。”
男子摆手:“上回骗你去贡院的人,只有她没有我。这事,你不能怪到我身上。”
朱砂拉着男子的衣袖,不依不饶:“我不管,反正你们还得补上我关店的损失。二郎不想去太一客舍,再给我几贯钱。”
“祖宗,你那棺材铺有什么生意!”
男子一口气说完,想了想还是丢给她一块金饼:“他背上受伤,你带他吃点好的,别整日蒸饼来胡饼去。”
“知道了,你的话真多。”
男子再回头时,美人靠上空无一人。
远处的房顶,有一抹白在上面跳跃,直至消失。
“养孩子,真累。”
特别是养了一个不省心的孩子,更是累上加累。
朱砂一路疾行,等到了太子别院外,直接翻墙而入。
罗刹闲来无事趴在床上,一手捏着一枚金铤*。
一见朱砂平安归来,他忙不迭问道:“朱砂,你去了何处?我醒后,寻了你许久。”
朱砂晃晃手中的瓷瓶:“圣人急召太子入宫。我担心你的伤,死皮赖脸找他要了两瓶药。”
闻言,罗刹从床上坐起,满心满眼说不出的难受:“我早好了,你不用去求他,免得他又借我威胁你。”
“你趴好。”朱砂坐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按回床上,“放心,我找的是卢妃。她为人大方,一口气给了我两瓶好药。明日我们先去客舍投宿,再去司参军家捉鬼。”
“行吧。”
房中今日暖炉生香,罗刹闻着药粉味,却莫名觉得熟悉。
这个味道,他从前好似在哪里闻过?
身后的朱砂,哼着他教她唱过的歌谣。
另一个药瓶被她丢在枕头边,他伸手取来握在手中。
“朱砂,我留一瓶以后用。”
“用完就用完呗,我再找卢妃要。”
“朱砂,夏翊怎么死了?”
方才,罗刹从几个中官口中得知:夏翊前夜自尽于喜雪楼下。
死相惨烈,死因诡异。
仵作查出是因为饮酒过度而死。
纵酒亡身,并非奇闻轶事。
如痴鬼一族,便有不少死于纵酒的酒痴鬼。
可他转念一想,即使是傻子醉酒,也该知晓不能拿刀捅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