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高兴。”
四面八方的寒风涌进来,男子深吸一口气,竭力阻止自己开口。
朱砂见他不说话,继续自顾自诉苦:“夏翊多吓人啊,非逼我喝酒。我不喝,他便打人……你不知道,他的院子挨着我的院子。万一我夜里睡熟,二郎又受了重伤,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哟。”男子慢悠悠坐定,手撑在美人靠上,语调闲散,“往日十里外有人说话,你夜里都会被吵醒。我倒不知,你如今这般能睡。”
“万一他往房里吹烟呢?”
“你少跟我胡扯。快说,想要什么。”
朱砂跳下美人靠,笑着伸出手:“要两瓶上好的金疮药。他受伤了,我没带钱。”
男子随手丢给她两瓶药:“下次动手前,好歹先问问我们。”
朱砂撇嘴,老实应好:“知道了。”
见男子绷着脸,朱砂背着手,左右乱瞄:“反正圣人已打算除掉他,我好心出手,算是帮了你们大忙。”
“方才嘴硬是逼不得已,眼下又成了好心出手?”男子学她的样子背着手,皮笑肉不笑道,“好好与你的心肝鬼奴开棺材铺捉鬼。朝堂之事,你少管。”
听见这句,朱砂气鼓鼓抱怨:“少管?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上回故意引我去贡院捉鬼,利用我陪你们唱傀儡戏。若不是我机灵,你们这出戏哪能完美收场。”
京畿贡院自建好后,年年闹鬼无人管。
偏偏今年神凤帝突然贴黄榜捉鬼,闹得全长安人尽皆知。
原本她以为真有恶鬼夺身,直到听到双状元之说,才终于猜到神凤帝的真实目的。
自前朝起,世家把持科举,寒门难有进身之阶。
神凤帝继位后,推行京畿贡院,试图打破世家垄断。
可惜,清河崔氏树大根深。
任神凤帝如何整饬科举,每三年呈到她面前的新科进士名单,总有崔氏门生。
神凤帝暗查多年,才查到其中的关键:礼部。
每一任礼部官员,大半与崔家沾亲带故。
这些人为官清廉,做事滴水不漏,她抓不到任何足以将他们罢官的错处。
直到,崔家提出:一榜双状元。
朱砂:“入贡院第一日,我便觉得奇怪。三年前的解元安置,明明是礼部与吏部同管。可今年,却只有礼部。”
男子轻笑几声:“吏部尚书一向忠君爱国。若这出戏,平白连累他老人家入大狱,圣人如何收场?”
一个近在眼前的状元之位。
诱使崔家将不成器的崔邡与替考的赵远徽,送进贡院。
再利用恶鬼之说,吓走甚至吓疯同院的解元。
崔家的计划天衣无缝,唯独算漏了一事。
他们从未想过,神凤帝为何会同意崔侍中的谏言?
大梁朝历代皇帝的千秋节,多是宫中设宴。
神凤帝此番以“一榜双状元”庆贺千秋,细究起来,实乃逾制之举。
皇帝逾制,崔侍中的好叔父崔相却不阻拦。
而且朝野内外,无半点双状元的风声。
朱砂大胆猜测:“崔家想先斩后奏,对不对?”
男子:“对。崔侍中进谏后,圣人原想以逾制拒绝,崔家的几个狗腿子说前朝便有文武双状元之例。其中一人还好心为圣人出了个主意,设解元宴,以文采定一位解元宴状元。”
此状元非彼状元。
如此一来,既有双状元之说,又不会逾制。
自然,为防有人在解元宴舞弊,崔侍中好心提议道:“圣人,此事万不能走漏风声。”
神凤帝看着精明的崔侍中,笑着点头答应。
之后,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