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座公主府已是先帝格外开恩,还管什么风水。”
两人随着前面引路的中官一路走,直走到一处建于后院的重檐歇山顶楼阁方停下。
金龙欲飞,斗拱飞檐,栗瓦白墙。
匾额之上,有三字:喜雪楼。
楼上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朱砂心生疑窦:“殿下今日在宴客吗?”
中官弓着腰,老实应好:“是,今日之宴名喜雪宴,来客均是府中人。”
朱砂抬头看了一眼,并未追问。与罗刹拾阶而上,随中官走上喜雪楼的第二层。
随着二人的相貌显露,二层的厅中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上首的李长据轻咳几声,总算安静片刻。
朱砂上前行礼:“太一道玄机拜见殿下。”
罗刹立在她身旁,学着她的样子行礼:“汴州罗二郎拜见殿下。”
李长据抚掌轻笑:“玄机师妹,孤可算把你盼来了。”
四面八方窥视的眼神,让朱砂心中的无名火顿起。
面上浮起怒气,她特意慢腾腾回道:“若非殿下催得急,我原想三日后再来。”
对于朱砂语气不善的回话,李长据丝毫未在意,兀自指着左边的一个空位:“快坐下观礼。对了,你身边的男子,是你的下人吗?”
朱砂晃晃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今年春,新嫁的郎君。”
李长据嗔怪一声,打趣道:“看来师妹早已忘了孤这个师兄,嫁人此等大事,竟未通知孤。”
他的语气中满是埋怨,朱砂迎着对面男子虎视眈眈的眼神,大声回话:“殿下真会说笑。您是太子,我是低贱的棺材铺老板。嫁人这等小事,哪敢请您啊。”
李长据笑得开怀:“师妹依然嘴尖舌利,怪不得师父每隔三日便罚你一顿鞭子。”
弦鼓敲,双袖举。
有舞伎鱼贯而入,轻抬手腕,似燕纵莺跃。
罗刹借着举杯,仔细打量对面的男子:“朱砂,他是谁?”
此人在朱砂踏进厅中的那一刻开始,那双色迷心窍的贼目便再未离开过她。
朱砂:“夏翊,凉州都督,镇军大将军。常居凉州,掌七万边军。来者不善,我们小心些。”
“嗯。”
余下的一个时辰,朱砂与罗刹如坐针毡。
原想借口捉鬼离开,可李长据一不理会二不松口。两人努力半晌,只能放弃,老老实实靠在一块儿看舞伎跳舞。
产自蜀中的剑南烧春,浮蚁星沸,飞华蓱接。
鎏金翼狮团花纹金袖炉,添香送暖。
李长据斜靠在椅边,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摩挲袖炉,漫不经心问道:“师妹,听闻你前不久去了金乡县主府捉鬼?”
朱砂:“悬赏的黄榜,贴满了长安城。足足百金,我心痒难耐便去了。”
“师妹倒是一如既往的贪财。”对于朱砂的回答,李长据轻笑几声并未追问,反而自顾自说起卫元兴,“听说县马虽与那女子两情相悦,但对县主亦是一往情深。逃出歧州后,不忍县主声名有损,竟寻到崖边自尽。”
他这一番叹惋的话讲完,朱砂与罗刹无动于衷,倒是夏翊义愤填膺:“县马与臣相知多年,乍然听闻他的死讯,臣真是食难下咽。”
卫元兴才死不到一个月,夏翊如今又是喝酒又是吃肉。
罗刹心道这两人,真是好一对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喜雪宴临近尾声,不知谁喊了一句:“下雪了。”
北风响树枝,厅中人纷纷围到窗边赏雪。
楼阁下的花与雪随风过,飘向远方晦暗的天际。
罗刹伸出手,接过一片不成形的雪花,眉眼含笑递给朱砂:“愿为今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