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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醋劲上头,絮絮叨叨又开始念经:“不瞒你说,我有一位师父是琵琶鬼,我曾跟他学过百年。我其实很会弹琵琶,你要学吗?我可以教你。”

朱砂捂住耳朵,一个劲上楼寻房间。

她深觉尽禾错了,罗刹不仅是个有福气的小鬼,还是个酸气熏天的醋坛子小鬼。

当夜,等朱砂推开门。

只见一个白袍男子斜坐在床边,轻拨琵琶。

冷月照床,男子转轴拨弦,轻拢慢捻。

一曲《六幺》,极尽婉转之意。

渐入中序,轮指急挑,如骤雨打浮萍。

曲终弦鸣,罗刹反手扣住震颤的弦,挑眉看向朱砂:“如何?你要学吗?”

朱砂拍掌道好,目露欣赏之意:“二郎这手琵琶,弹得比长安教坊司的优伶,还要好上几分。”

罗刹小心收好琵琶,他找梅钱借了一贯钱,才从乐坊借到这把琵琶。

万一有个磕碰损伤,他可赔不起。

朱砂拿起琵琶看了一眼,片刻后啧啧几声:“这琵琶成色差,不配你。二郎乖,与我好好开棺材铺。等来年上巳节,我送你一把金琵琶。”

一见朱砂拿琵琶,罗刹赶紧伸出双手:“你会这么大方,送我金琵琶?”

朱砂看他诚惶诚恐,一猜便知这琵琶来自何处。

不过。

罗刹全身上下仅有两文钱,怎会有钱赁琵琶?

心思一转,朱砂放下琵琶。

在罗刹的全身上下摸了一圈,果真让她摸到半贯钱:“哪来的?”

罗刹眨眨眼睛:“找梅兄借的。我写了借条,言明三日后便还。”

借着晃晃悠悠的烛光,朱砂捏捏他的脸:“小鬼,你尚欠我三年的工钱,拿什么还他?”

闻言,罗刹解开自己的衣袍,半赤着身子走向朱砂,微沉吐息落到她的耳畔:“我打算卖身还债。”

“你要卖身给谁?”

“你啊。我打算将我卖给你,只要两贯钱。”

“又俊又听话的大势鬼,准你先验验货。”罗刹低低一笑,牵起朱砂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你觉得如何?”

这动作实在勾人,朱砂笑着扑到他的怀里。

待她来回摸够,顺手丢给他两贯钱:“啧啧,二郎这身子委实精壮。两贯钱我出了,快去还钱还琵琶。剩下的钱,你自个揣着,日后不许再找人借钱。”

沉甸甸的两贯钱到手,罗刹顿时心花怒放,合拢衣袍便抱着琵琶下楼。

朱砂躺在床上,听到他与楼下的一个男子炫耀:“梅兄,她足足给了我两贯钱。”

“傻鬼。”

罗刹还完琵琶回房时,朱砂已沉沉睡着。

没得她的允许,他断不敢上床搂着她。

原想在地上将就一宿,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朱砂已花钱买下他。

为了她的两贯钱花得物超所值,他蹑手蹑脚爬上床,手穿过她的腰侧:“朱砂,我来为你暖床。”

许是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的朱砂翻身过来抱他。

从心跳如雷到渐渐合拍。

只差一点,便是地老天荒。

寅时中,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将整个客舍闹醒。

罗刹听见耳熟的声音,立马下床开门:“王兄,怎么了?”

来人是满头大汗的王微之:“四娘昨夜突然发作,稳婆说羊水已破。四娘……四娘快生了!”

朱砂披好衣袍,闻声走来,疑惑道:“郎中昨日才说她胎像稳固,三日后才是临盆日。”

门外的王微之目光一黯,手足无措地低着头,十足一个做错事的孩童:“阿翁看见产房中的衣裤,吩咐下人全抱去烧了。四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