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还在外边,不会有事么?
萧灵鹤抿紧了唇瓣,身体不能控制地发抖。
不能出去。
刺客是奔她而来的。
出去会有危险,会连累到他们。
短兵相接后,便有人受伤喋血的惨叫。
萧灵鹤看不见,但她能听见,能想见。
“是北人图腾!”
她听见缇骑义愤填膺地说,霎时一诧,随后紧紧地攥住了拳。
北人埋伏京畿,他们竟然在大雍蛰伏了这批人马,难道就是为了杀她一个城阳公主?
又一晌。
马车外最后一声惨叫声落地,外头没声音了。
萧灵鹤听到惊魂未定的叩门声,篱疏与竹桃在外边唤她。
萧灵鹤定神凝气,推开马车的门,踏步而出。
外间土地平旷,官道旁侧有茂林修竹,蓊勃如篷。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不少死士,有黑衣覆面的北国人,也有大雍忠心耿耿的缇骑。
萧灵鹤看了一眼那名死亡的缇骑,他的袍泽,正抚尸恸哭,悲不能抑。
萧灵鹤瞳仁晦暗,指节掐在虎口:“他忠心护主,殒身不恤,虽死犹荣,本宫会永远记得他的。篱疏,取银五百两抚恤他的家人,再将他厚葬。”
篱疏领命:“是。”
哪一地北人死尸看了碍眼,萧灵鹤问身旁:“寒商,他们真是北人?”
谢寒商颔首:“已确认过,身上有狼图腾。招式套路,与铁凛麾下的兵将相似。”
也许他们是不忿铁凛被谢寒商所杀,不曾随符无邪还朝,而一直潜藏于此,目标是萧灵鹤还是谢寒商不得而知。
齿尖因为咬得太紧而发酸,萧灵鹤凝神道:“这些北人太过可恨,本宫要将他们悬于城楼曝尸三日。”
场面上极度沉默。
谢寒商轻声道:“殿下,朝廷主和,两国以合盟为要,北使今年带五万两银北上,是太后最为欣喜建立的局面,曝晒尸身,会令太后反对。”
母后……的确。母后是保守主和派,恐怕旁人都欺压到头顶作福了,她亦能唾面自干。
萧灵鹤生平第一次如此无力。
枉死的缇骑,冤魂无法安抚,公道无法讨还。
只是一名缇骑,便已让她如此难受。
更不必提,当年在九原战场上死去了八千将士。
还有被铁凛坑杀屠戮的万名大雍子民。
他们迄今,毅魄难归故里。
*
回程马车里,萧灵鹤替谢寒商包扎伤口。
这是箭矢擦伤,血液其实已经凝固,幸好行囊里还存了一些金疮药,没想到最后在返程时派上了用场。
谨慎地翻开血肉泥泞的衣衫。
这衣衫已经全部脏污了,衣衫下,擦伤的伤口有些深,萧灵鹤能想象得到有多疼,眉头打成的结到现在为止就没放下过。
俯下身,轻轻朝着他臂上的伤口吹气。
温软柔弱的气流,犹如龟裂的大地上迎来的霂霖,焦渴的锐痛被一寸寸抚平。
谢寒商垂落的目光变得柔和。
“殿下无事就好,区区小伤,于卑下不碍事。”
她知道,他是一名曾为大雍出生入死的将军。
这样的伤势对于曾经的他而言,的确只能算作家常便饭。
但是,“没有家人在身边也就罢了,既然有家人在身边,那么就会有人心疼。何况,你是为了保护我。”
为了保护她,才被流矢擦伤。
萧灵鹤推开金疮药密封闭塞的瓶口,凝视伤口,将瓶身倾斜,任药粉撒下,落在伤口上,应当是刺痛的,他的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