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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愿邬别雪编个蹩脚的借口,她都愿意信,至少证明对方还在意她的感受。可邬别雪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缄默,连欺骗都不肯给。
陶栀心腔酸涩,垂着头用餐叉把碟中最后那块小番茄戳得稀烂,汁水在餐盒里洇出淡红的痕迹,光是看着,就觉得酸。
窗外,雨帘斜斜地挂着。那些声势浩大的劈头而下只维持了可怜的一瞬,随即便悄无声息湮灭,换成温和的频率,让雨水细细浸润寒冷的空气。
闷闷的响。
陶栀放下餐叉,用柔肤纸擦拭干净唇角,随即一言不发地把残局扔给邬别雪收拾。
反正之前她们也是这个相处模式,她至少算得上心安理得。
邬别雪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收拾餐盒,叠好,装进垃圾袋,又用湿巾一点点擦净桌面。动作很轻,却也很细致。
起身之际,看见陶栀披了件薄外套,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包,似乎要出门。
“要出去吗?”邬别雪停在原地,轻声问了一句。
陶栀弯腰换鞋,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推开门才道:“前段时间出去旅游,给卓芊师姐她们带了些东西,去分给她们。”
顿了顿,又补了*句,“晚上不回来了。”
尾音落下,密码门“咔哒”一声合上。
邬别雪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直到玄关的感应灯渐渐暗下去,最终熄灭,她才缓慢移动步伐,回到卧室坐下。
桌上的水杯里还有小半杯水,接来的时候是热的,但是过了几个小时,被二月气温包裹,早就冷透了。
水面脆弱,一点点晃动都能惊起一圈圈涟漪,波动起伏,装进无数个残缺的圆。
邬别雪仰头把那小半杯水喝掉了。
冰得浸骨,沿着喉管一路往下,似乎路过了心脏。
不过片刻,胃就在冷水刺激之下开始不适,猛然开始抽搐,像被一只大手迅速攥紧。藏在其中的钝疼割破血肉,露出不加掩饰的尖锐。
邬别雪未曾预料到这次胃痛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于是蜷缩进椅子里,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手机铃声突兀地炸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她勉强按下接听键,听见裴絮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却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别雪?”
她捂着胃应了一声,“怎么了?”
“晚上实验室聚餐,方导也在,你记得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邬别雪垂眼,目光在日程表上掠过,踟蹰半晌才回复:“我晚上有事,帮我给大家道个歉吧。”
声音极轻,苍白无力,像是羽毛落地。
“嘶,”裴絮终于察觉到不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怎么天天见不到你人?你现在还好吗?”
“没什么事,我挂了。”
挂断电话后,疼痛终于决堤。
邬别雪双手死死捂住腹部,脊背弓起,连呼吸都碎成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窗外冷雨细密,她听着,觉得好寂寥。雨汽好像渗透了窗沿,湿意扑了她满脸,又化作额边冷汗,在素白下颌流连。
疼痛把意识撕碎,她沉入潮湿水汽。
接到裴絮电话之前,陶栀正窝在林静宜的床上,说什么也不让位置。
“喂,我也要躺上来。”林静宜无语地看着陶栀把自己裹成一团面包卷,霸占着小床的正中央,左右两边的空余只够一边躺半个林静宜。
“不要。”陶栀闭着眼,嘟囔一声,把被子拉到下颌,“我要睡午觉了,请离开我的床。”
林静宜沉思半晌,直接上手把人推到一边,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在旁边躺下。
陶栀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对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