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想提前把柿饼分好,好让好朋友们一早就能尝到。
日头已完全升起,崔时钰给郑宝泉沈大川他们送了柿饼子回来,新的一日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她正熬着菌菇汤底,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油滑的笑声。
“崔娘子,好久不见呀!您这崔记的烟火气隔着好几条街都能闻见。”
崔时钰扭头,待看清来人是谁,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这不是那日在人市遇见的牙人么?当初李竹就是从他那儿买的。
他怎么过来了?
李竹叶发现了此人,同样心中一惊。
他和这人相关的记忆都不甚美好,今日来也未必是为着他的事,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便跑到庖厨躲清静去了。
牙人瞧见了李竹,但没把眼前这位清俊挺拔的小少年和从前穿着破衣烂衫爱养鸡的榆木脑袋联系到一起,直到对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去了后院,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居然是他啊?!
瞧着如此气血充足,想来到崔记做活后没少跟着崔娘子吃香喝辣,倒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不知为何,牙人竟然有些羡慕。
他把浮动的心思按下来,在心中给自个打气:羡慕他干啥!这一笔生意要是能成,少说能挣十几贯!
崔时钰看他也不像是要吃饭的样子,似笑非笑道:“郎君大冷天辛辛苦苦跑一趟,怕是不单为了闻这烟火气吧?”
李竹是从他那儿得来的没错,崔时钰应该承他的情,但这人一举一动总透着股算计,叫她心里不大舒坦。
听了她的话,牙人一点不恼,嘿嘿笑着迈进门槛,先拍起了马屁:“崔娘子真是个明白人!不瞒您说,自打在崔记吃过一次,我这舌头就再瞧不上别家吃食了。”
“您看这生意,从早到晚排着队,特别是最近这锅子,连胡人都特意过来吃,长安城谁不夸您有本事?”
崔时钰微微一笑,没接话茬,只是给他倒了杯热茶。
牙人也不尴尬,自顾自喝了口茶,话锋忽然一转:“崔娘子可知于记酒楼?”
一听这话崔时钰便心中有数了,对方此次前来多半是与那于记酒楼有关。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听他往下说。
见崔时钰点头,牙人一拍大腿,“崔娘子可知,于记酒楼的大厨前些日子卷铺盖走人了!自他走后,那掌柜的找了好几个厨子,都不满意,一来二去,酒楼生意也黄了,这几日终于撑不住,要卷铺盖回老家了。”
崔时钰明知故问:“郎君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我?”
牙人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其实那于记酒楼的掌柜是我远房表舅,急着把酒楼脱手,两层楼带后院,临街门面,光庖厨就比娘子您现在的大好几倍,七口大灶台并排着,蒸炖炒煮能同时开工,最妙的是地窖,深五丈,冬暖夏凉,存上百石菜都不成问题!”
他掰着手指头数:“娘子想想,若是把这样的好酒楼盘下来,生意还不得翻着跟头往上涨?”
崔时钰其实正有想盘个酒楼的念头。
她如今已赚了很可观的一笔钱,盘个酒楼不是问题,现在的食肆地方太小,地段也不好,很是限制她的发挥。
相比之下,于记酒楼确实不错,面积够大,地段也好,她还真有些心动。
牙人不知她心中想法,见她许久没搭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以为她不乐意,便有点急了,“崔娘子若是有意,我让表舅少要二十贯,一口价九百八十贯,不是我说,这价钱打着灯笼都难找!”
崔时钰终于抬眼,嘴角勾起抹淡笑:“那酒楼已经开了有些年头,估摸着不比我的岁数小多少,想必有许多地方都需要装修,这费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