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从谢庭玄所站之处发出的。
起先没在意,如今想来……魏泱抿紧唇,看着少年失魂落魄的样子,换了个说法:“既然怀疑,就问个清楚。如果真的不开心,先分开几日呢。”
前往朔州之路,千里迢迢,一旦去了就没了后悔的机会。可林春澹又觉得魏泱说的有些道理。
一时更是不知如何抉择。
叶昭心思细腻些,看出了他的犹豫。便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先搬出谢府,暂住在魏泱京外的庄子里,想清楚了再抉择。我们约莫半月之后才会启程回朔州。”
林春澹眼睫颤了颤,他抬目,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又转,心底的暖流一阵一阵的。
还是强撑着扯了扯唇角,说:“好。”
他们约定了时间,三日后清晨在谢府的角门处碰面。那日群臣休沐,谢庭玄要参与三品以上高官在宣政殿议事的朝会。
是个时机。
魏泱问他难道要偷跑吗?林春澹怏怏点头,他总有种直觉,如果事先告诉谢庭玄,他就绝对跑不掉了。
不过他会留下一封信告知他的。
“要带点钱。”林春澹碎碎念地提醒自己。
*
皇帝急召谢庭玄入宫,便是为了汴州之事。太子赈灾完毕,今日刚刚入京便奔赴宣政殿向皇帝述职,顺便参了三皇子陈秉一本
事实也证明,陈秉担忧到刺杀谢庭玄的举动是有道理的。收受贿赂、勾结官员、贪赃灾银、玩忽职守,甚至还有项强抢民女,几乎把现有法度的罪名犯了一遍。
皇帝料想他应是做了不少错事,却没想到他能如此胡闹。陈秉跪在下面求情,他气得直接抽出身旁侍卫的剑,丢到他面前,让他自我了断,莫再给列祖列宗丢人。
陈秉被吓坏了。他自小便有秦贵妃秦家护着,纵然顽劣恶毒,却次次都能躲过去,不受重罚。后来入朝参与政务,亦有崔党之人在后面替他出谋划策,荡平阻碍。
只是近年他心野了,自傲无比,才屡次不顾旁人劝阻,做出一桩又一桩的蠢事。
现下见到那宝剑,差点吓晕过去。原本就蠢笨的脑子更加不清楚,竟然开始当庭攀咬崔玉响,说:“九千岁,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不能不救我啊。您快求求,快求求父皇啊……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帝王之子竟不顾仪态,跪求臣子。满庭的高官都不敢抬眼去瞧,皇帝脸色更是铁青至极。
而崔玉响是最懂变通之人,他一路从最底层的小太监爬到九千岁的位置,哪里会被陈秉这种蠢货连累。
早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此刻更是连衣角都没被他沾到。
立即跪了下来。他脊背笔直,含笑道:“三皇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微臣听不懂。什么一条绳上的蚂蚱,您指的是臣的属下邵子骞吧。他欺上瞒下,教唆旁人贪污官银,微臣为了查出真相下手重了些,现下尸体就在殿外。”
说完,额头叩地,高声道:“微臣办事不周,请陛下降罪。”
看似是请求皇帝降罪,实则从陈秉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殷红的唇一直勾着。
一条、一条名副其实的毒蛇!
陈秉浑身发凉,不是的,不是的,他分明也参与了……是他教唆的。
他快被逼疯了,尖叫着说:“父皇,你别听这个阉货的一面之词!他——”
话未说完,便被高高在上的帝王打断。他冷声道:“三皇子得癔症了,还不将他拉下去。”
候着的内侍赶紧上前,将哭喊着父皇饶命,不要放过崔玉响这个奸臣的三皇子拖了下去。
殿内这才安静下来。
皇帝看向依旧叩首静待的崔玉响,神色晦暗不明。终是缓缓道:“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