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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张渊的世界不应该这么小。

他不是要拴着链子带着口套才能够出门的,也就不该在门口等着什么人必须要与他相见。

电梯空着,张渊先迈进去按了餐厅所在的一层,季苇一跟着进来,轿厢门关上的刹那,张渊便把脸转向他。

“昨晚……”他嘴唇动了动,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只见季苇一抱臂倚在镜子似的墙壁上,很平静地微微仰头看着下降的层高数字。

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电梯升降发出的噪音,就只剩下季苇一的呼吸声。

张渊听不见,却从季苇一胸口起伏的节奏里读出对方呼吸的频率又深又急。

他把没说的话咽回体内。

“到了。”季苇一轻声道。

他头天为了避免跟剧组的人撞上,没有来过餐厅。早餐是酒店常见的自助,菜品倒是不少,大部分都油乎乎的看起来没什么食欲。

季苇一在餐厅转了两圈,只拿了一点素菜和一碗粥。

菜炒得油盐都很重,粥的味道却意外不错。本以为是寡淡无味的白粥,入口才知道是鲜咸的。季苇一用勺子搅了搅,从碗底捞出鱼片和瑶柱。

鱼是淡水鱼,带着辨识度很高的土腥气,瑶柱也明显是干货泡发的。

平时放在家里,这样的东西他还是会嫌弃,在酒店里冷不丁喝到一碗,反倒很容易满足。

至少鱼是新鲜的,否则他矜贵的舌头一定警铃大作。

张渊端着盘子朝他走过来,犹豫一下,拉开季苇一斜对角的椅子坐下来。

季苇一于是低下头来,靠往自己嘴里塞粥避免和张渊对视,听到对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好吃吗?”

温热软糯的米粒滑进胃里,干痒的嗓子也变得舒服了一点。季苇一“嗯”了一声,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也可以去尝尝。”

张渊没有起身,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晒过来,在他的鼻尖上凝成一粒小小的汗珠。

他看着季苇一低头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很满足地咬了一口三明治。

粥当然应该好吃。

吃得满意的时候心情总是更好些,血糖维持在相对稳定的水平上,手脚也没那么容易发冷。

射进屋内的阳光因为丁达尔效应给演员披上漂亮的光柱,季苇一把这一刻凝固在镜头中。

时光转瞬即逝,而影像历久弥新。

这或许就是他最初爱上电影的原因之一,短暂的生命总是被永恒的东西所吸引。

和怕冷就爱往暖和地方钻一个道理。

韩音的戏份只剩下一些较为轻松的部分,她杀青以后,剧组就要转战下一个拍摄地。

拍偏喜剧性的桥段有人笑场不奇怪,张渊NG也挺常见。

但是张渊频繁笑场,自从开拍至今确实是头一回。

他笑倒也不是大笑,然而顶着陈之禾的身份,哪怕只是扬起嘴角也显得很出戏。

程秋第四次叫停,终于忍不住把张渊喊过来,拉他到监视器前看回放:“到底什么东西那么好笑?”

张渊看着镜头里的自己,手在裤子缝上蹭两下,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投在季苇一脸上。

程秋莫名其妙:“你看他做什么?”

张渊便把目光挪开:“对不起。”

程秋深知跟他讲话有多费劲,放弃深究:“你冷静一下,我们再来一次。”

打板之后再次开始,她把余光从监视器上往旁边移动。

“停!”女人长出一口气,侧过身来:“我知道了,一看见你笑他就跟着笑。”

季苇一从摄影机后面探出头:“我没笑。”

“你笑了。”程秋举起自己的手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