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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可以去别的地方。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想来,”季苇一忽然间有点恼怒:“我为什么不能来?”

“太累……”张渊少有这种因为自己词汇匮乏而感到苦恼的时刻,只能徒劳地又重复了一次:“太累了。”

但即使不说什么,他的神情还是让季苇一没办法真的对他生气。

季苇一最终只是笑了笑:“不是离家出走,我来实现一些职业理想,所以累一点也没关系。”

张渊问:“当摄影师吗?”

“……算是吧。”季苇一换上那副哄孩子的口吻:“你也可以寻找寻找人生理想职业理想,如果有什么想法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他以为张渊大概会沉默,如此就可以顺势结束对话,但张渊说:“我现在有了。”

“那太好了,恭喜你。”季苇一愣了几秒钟,在接话的瞬间躺回床上:“我真的累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尴尬而生硬的逐客令。

“嗯。”张渊朝他看了一眼,把保温杯里添满水拧上放在他床头。

他转过身,拿起那包拆开的钙奶饼干,向门口走去。

在张渊转动把手的瞬间,季苇一还是没忍住又说了一句:“不管你想要达到什么目标,我希望你能为你自己,不是因为我。”

张渊打开门,半身没入灯光昏暗的走廊,最后回身探头道:“因为你,也是为我自己。”

第53章 好吃吗

连关门声的余音也消失在房间里, 季苇一翻身坐起来把被子掀开。

丝质睡裤是去年买的,没有弹性的布料原本恰好贴身,他这两个月瘦得厉害, 裤腰勉强挂在胯骨上,两条腿在空空荡荡的裤筒里晃。

若非如此, 张渊刚才也没办法这么轻易就把裤子推上去。

被按摩过的皮肤温度升高, 隔着薄且滑的丝绸, 靠余痛和热度,依旧能分辨出哪里是被张渊碰过的地方。

季苇一隔着布料摩挲了一会儿,直到微凉的真丝都被捂得有些温热, 深呼一口气, 才终于把裤腿掀开。

足三里穴位附近都因为反复推揉而发红, 不出意外的话,目前被血色覆盖的部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泛青,淡化, 最后恢复皮肤原本的颜色。

但这印子至少得跟随他一个星期以上, 幸亏他从来不穿短裤。季苇一本能地用手指在上面推了推,皮下的印记当然散不掉, 一用力颜色和痛感都加重。他“嘶”了一声, 看着被拇指压出来的小坑非常缓慢地回弹。

他的腿在水肿,水肿的原因当然不是用来敷衍张渊的站立太久, 而是心脏无法负荷身体循环代谢压力的表现。

迟早有这一天——也可能根本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他试图避免审视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 无论是从外表打量还是静心聆听身体内部的声音。

如果药物能为他提供的帮助仅限于此,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都必须习惯身体逐渐崩塌的过程, 直到他彻底躺在床上,需要依靠仪器设备才能正常呼吸。

但张渊对他身体的关注超乎想象, 甚至能比他更早发现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掉信号。

季苇一又接连按了几下,看着腿上的坑出现又消失,摸出手机来打开邮箱。

草稿箱里躺着一封早已编辑好的邮件,英文写的,篇幅不长,附件里是他各种检查报告的扫描件。

收件人是国外某个实验组,近一个月前他曾经和赵昕提出过申请加入实验组的想法,对方在看过课题之后认为在目前状态下仍建议他使用常规的治疗方式,这封邮件就迟迟未能发出去。

季苇一看了看表,远隔大洋的那一头应该已经过了上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