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定北王同平阳侯府长女的纠葛早已传遍天下,我不会拿这方帕子坏你名声。”
“也不会将帕子叫陆祁阊看见,吾妻大可放心。”
宋怜拿过来,在巾帕角落里绣了名字,高邵综不爱财帛,却热衷于给她送玉石珠宝,对收集她的东西有不可理解的喜好,昔年她留在高平山洞带不走的物品,全都被他拿走了,哪怕只是她用过的笔,看过的书。
定北王府里有一间屋舍,里面陈列着从山洞、林州、广汉那处巷子里搬去的用具物品,她买的,她扔了的。
总之他什么都要,江山他要,他心悦的人,他亦要。
宋怜垂下头,闷不吭声接着绣,只是绣同样的东西容易困顿,且知道只要是她绣的,不管绣成什么样,高兰玠皆会喜欢,便闭着眼睛针走线,不知过去多久,困意上来,竟叫她发觉这一种能催眠的办法,趴在案桌上靠着手臂竟当真睡了过去。
高邵综放下刻刀,从她手里取出那巾帕,看罢便忍不住看向她恬静的睡颜,巾帕上淡紫色青葙草摇曳,同第一张巾帕并没有太大差别,实难让人相信这是她闭眼绣的。
她于绣技和画技上的天分极高,若不在军政里折腾奔波,也必能名动天下,却偏要同天下争锋,走这条布满荆棘鲜血的路。
夜里凉寒,高邵综起身,将人轻轻抱起,熟睡的人稍有要醒,盖上薄毯后,又很快睡去,脸颊贴着温热,安宁顺从。
高邵综便这样抱着人,未动了,片刻后垂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克制地分开,眸色平静,终有一日,她会日日陪伴他身侧,似今日一样,在他身边熟睡,醒来。
那一日,不会有十年之久,也不会太远。
宋怜在梦里陷入温热的绵泥,周身似泡进冬日的温泉里,暖得人四肢百骸生出慵懒的倦意,唇被撬开,舌被掠吃,直至她呼吸不畅醒来,光影刺目,油灯熄灭,天已大亮了。
唇上刺痛,宋怜抬手摸了摸,竟是肿了,身体像是绮梦微醺后的些许酸软,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温度依旧炽烈,耳侧沉稳有力的心跳鼓噪耳膜。
心底反越见空泛,宋怜抬首看向咫尺间的男子,他分明一夜未免,却半点不见憔悴,清贵俊美。
她略往上动了动腰,察觉他身体的变化,看着他轻咬了咬唇,双臂去揽他的脖颈,欲吻他,叫他避过,呼吸一停,“兰玠……”
既已同处一个营帐下,已同处一夜,有无同床共枕已无区别,何不如便欢情一场。
这是她同他最后一次欢情了,今日分别以后,再相见,便是战场上刀兵相对。
“女君……”
营帐外传来清莲轻声的回禀,“小郎君差奴婢来问,可要启程了。”
宋怜看了眼案几上记时用的刻漏,发觉竟已过了辰时,只得答清莲,“换骑装,这些营帐便不带了,我半个时辰后来。”
清莲应是,告退后营帐外便没了动静。
她坐于他膝上,高邵综掌心握住她支起的腰,另一手握住她勾缠的手臂,平静道,“半个时辰不够,下次罢,我不吃简陋的膳食。”
唇肿得厉害,衣裳分明被解开过,微散开的衣襟口落有痕迹,分明叫他吻过,宋怜气得心口起伏,只他不愿意,再气也只能作罢。
宋怜撑着他膝盖打算起身,案桌上放着一个檀木盒,盒子旁有一卷半尺长的册子,他一手拥着她腰,一手打开盒子,因里头装着玉器,甫一打开时,流光溢彩。
共有五样,形状各异,不是钗不是环,也不是玉佩手镯,宋怜不知用来做什么,只其中一样形状看着有些奇怪,便问他,“做什么用的。”
更能吸引她目光的,是案桌上放着的另一块完整的玉石,正是他承诺要与她交换的。
高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