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治不可,只要他治伤,陆宴也就有救了。
却不想他撒了手,松开了她,在山壁前坐下,阖眼前那眸里的恨意令她心惊心颤,宋怜嘴唇动了动,理好衣衫,轻声说,“阿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他是好人,亦是好官——”
他霍地睁眼,声音平静,“女君莫要再用这些拙劣的言辞,我只盼陆祁阊死了,死得腐烂其身,辨不出人形,死无全尸,女君走罢,高某无需医治。”
他声音平缓,不带一丝波澜,看过来的眸底却深黑不见底,譬如可怖的深渊,宋怜折身,那眸光落在她背上,刀刀寸寸,仿佛凌迟之刑。
她回了东面的山洞,陆宴伤口还在流血,她架起他,打算带他单独走,只他的伤已经不起折腾了,方一动,伤口鲜血溢得更汹涌。
只得重新将他放回干草堆上躺好。
她先在附近的草丛中翻找,按照记忆寻得一两样能止血的草药,只草叶枯黄,碰见模样近似的,极难分辨,且南北差异太大,她印象深刻的小蓟、白茅根遍寻不见,想止血,只能另外寻旁的草药替代。
一个也不认识。
她恼火地往南边的山洞看了看,站着想了想,胡乱揪了一些干草,连同她方才找到似乎是药材的枯草混在一起,掌心握住荆棘的树枝,直至刺出鲜血方才松开了。
便用染血的双手去抱那堆枯草。
回了山洞,他还在原地靠坐着,腿虽已动弹不得,伤口上血迹似止住了。
头上亦包扎了布条,想来无需
劳驾她了。
那深眉邃目恢复了疏淡冷漠,宋怜却有些不想再使计谋了。
高邵综不会高兴她以此骗取药材。
陆宴必然宁死也不愿意她朝高邵综示弱,换来活下去的生机。
可她不通医术,在这深山里,除了求高邵综,别无它法。
倒还有另一种,把她自己割伤,模糊记得样子的草药一样一样试,口子弄得小一些,总能试出有用的。
他的目光却凝在她手上,陡然支起身体,眸里风雨雷电,“过来。”
她的手只是看着吓人,伤并不十分严重,他眸光暗沉可怖,宋怜眼睫颤了颤,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世子。”
他扯过她手腕,就着身侧山泉水,给她手掌清洗上药,宋怜视线刚落在那药草上,掌心吃痛,他压着她伤口,缠上布条,“为救他,你竟舍得伤你自己的身体,你待他,倒真是情真意重。”
宋怜面色因疼痛苍白,勉强笑了笑,如今已再难骗到他了。
“跟我做,跟我欢情,我可教你一二。”
他话语落,似并不想听她的回答,已在她腰间合掌而握,将她提到了他身上。
宋怜手掌撑着他胸口,衣裙被扯下时,眼睫上泪珠垂落,他掌心僵滞,暗沉不透光的眸子盯着她,骇沉森冷,片刻后松了掌心,见她一动未动,声音里带上暴戾,“再不下去,便叫你三日出不了山洞。”
宋怜理好衣裳,把草药递到他面前给他辨认,他盯着她,目光沉冷阴鸷,到底把药材药效说清楚了。
宋怜抱着草药起身,“谢谢兰玠。”
高邵综钳制住她手腕,胸臆间似有狰狞的骇兽想撕裂胸膛破体而出,“你不许去。”
“你不许碰他。”
宋怜忍气,“我不去,谁给阿宴上药,他是我的恩人,若他出了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她已拿准了,国公府世子已不受她的骗,却似乎格外不能容忍她的眼泪,她心里确实说不出来的酸楚,说不清是为谁,眼泪盈满眼睫,承载不起,便颗颗粒粒坠落。
高邵综厌恶那泪珠,却也绝不允许她去给旁的男子宽衣解带,与旁的男子独处,他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