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
已然险些在她面前失言,又险些失行了。
瞧眼前人似是清醒了般愣愣望着她,贺文茵没好气地抬眼,
“国公要给我什么好东西……值得收这么久报酬?”
谢澜正巧起身,闻言垂眸,
“是安神的香。昨日赶去瞧你前,听闻你心下难过,本想着为你调好带过去的。”
贺文茵好奇猫着腰过去瞧,“你竟还会调香?”
“嗯。”
只闻到一股清淡雅致的,好似雨后竹林般的香味,还不曾瞧清那人动作几何,他便踱步过来,替她拉上了床帐子,
“我知晓你不爱在平阳候府里头待着。此次,病好前,便先在府里头待着罢。”
唤人去熄了一旁灯烛,谢澜只温声道,
“我过阵子抱那两只猫来陪你。先小睡一阵。”
觉着莫名其妙便被安排好了,瞧着渐渐陷入昏暗的厢房里头,贺文茵疑惑眨眼。
……这似是自熟识以来,谢澜第一次不曾同她商量。
他是不是生气了?
瞧那人似是半分走的意思都没,径自便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又垂眸瞧着她,贺文茵犹豫半晌,方才开口,
“……你不走吗?”
昏暗里头,她瞧不清那人神色,只听他道,“陪你睡下。”
可只觉着有道目光在隔着帐子始终死死盯着自己瞧,贺文茵纵使翻了好几翻,又在锦被里头滚了又滚,也不曾有丝毫睡意,只得闷闷发问,
“……谢澜。我们曾见过吗?”
那人平和声音很快传来,“为何这么问。”
“……你……”
背着他目光团成一团憋了半晌,贺文茵方才支吾道,
“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帐子外的人则耐心极了,仍是同之前每次答话时一般道,
“因着你值得这般的好,我喜欢你。”
说罢,他似是疑惑极了一般掀开帐子,伸手进来要去轻抚她的眉尖,
“……今日是怎么了?头疼难以入睡么?”
她的心好似擂鼓一般在跳。
听了这答案,贺文茵捂着胸口,发了许久的懵。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好。
论及学习,她自认一般,上辈子即使那么努力地学,也赶不上班级和年级最前那些人的尾巴。
这辈子带了记忆穿越一回,却没有斗来斗去的脑子,也无力得要命,只能眼看着姨娘便那般含冤死掉,能保住自己和两个丫头活至这么大都是万分不易。
更别提喝的药。
要是自己不用喝药,那月疏雨眠和姨娘就能过得好上不少,不会冬日里连好些的,没有烟的炭火都用不上。
或是因着已然过惯了那般日子罢。
这人出现的几月里,她只觉着醉醺醺轻飘飘的,好似一切都愈发不真实,却又好似被什么轻轻接住了似的,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于是莫名其妙便可接受他近身,莫名其妙便可接受他的接触……乃至拥抱。
猛地缩回正被轻轻按着的脑袋,贺文茵将自己团成一团,只不停摇头。
……不可能的。
……不要信。
雨眠不是讲过么,姨娘当年,也是被平阳候各种花言巧语哄回家的,姨娘最后怎么样了?
喜爱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玩意,这施舍是他想收回便能收回的,自己如何能沉溺其中了?
贺文茵……不可以。
见女孩忽地躲闪,复又团回去,谢澜面色不动,只复替她拉上帐子,微微一叹,
“恐怕只得稍稍忍忍。院首说了,现在你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