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不曾见过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不曾身负重伤。
值得。都值得。
非得是她,一定要是她。
这样想着,他的手就搂得更紧了、脸也贴得更深了。
放在往日,江清澜定要挣扎一番。
可如今,他这般直白又真诚,有些孩子气似的吐露自己的心声,她登时心尖微颤,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是冬雪渐渐消融,是春花徐徐绽放。
算了,就由他这样贴着吧。
她舍不得了。
她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江宁一战损失如何?辽国现在是什么局面,以后还会卷土重来吗?
昭武一朝,会有哪些变动?他是会留在临安,还是要驻守北方边境?
但这一刻,她突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窗外月色如水,清辉泠泠。清风拂过,园中青松摇浪,绿竹萧簌。
当屋里帘幔微动时,江清澜有些怔忪——她好像闻见了一点儿杏花的香味。
谢临川却将头立了起来,嘻嘻一笑,对她招了招手。
待她迷蒙着俯身下来,他就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吧,没伤到那里。包你想生几个有几个!”
一瞬间,江清澜脸涨得通红。这人真是……!
把人重重往后一推,不顾他那哎哟的叫唤,她转身就走。
到得外间,让乍暖还寒的夜风一吹,她又冷静了些。
到底放心不过,她赶紧叫了平林进去。
又立在廊下等了一瞬,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作,她才放下心,回了杏花饭馆去。
【作者有话说】
中国古代更多以芍药花、桃花、杏花代表爱情,姑娘们更可能抛这些花给爱人。这里套用现代人思维,用了玫瑰,请大家不要深究。
[1]出自张爱玲《爱》。
第74章 错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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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川年轻,虽然伤筋动骨,不过三五个月,就蹦跳自如了。
身子一好,他就催促梁氏,找媒人去江家下定帖。
待到昭武二年的春天,婚事就要操办起来了。
东平王府不用说,有的是人,江清澜却没有父母。
但作为大长公主的义女,自有老成的姑姑来安排,义姐王蕙娘也作为娘家人挑起了责任。
这几日,王蕙娘忙着找人来翻修江家旧宅。
破落的檐椽要补一补,斑驳的墙面要漆一漆。到时候,是要嫁去东平王府的,可不能寒酸。
这一日,她跑去给江清澜说,在书房后面发现了个暗室,装着不少箱笼。
江清澜便去看,都是些陈年旧物,江大人的旧书、江夫人的衣服,等等。
还有个小箱子,箱盖都积了厚厚一层灰了。江清澜掀开看了,哑然失笑。
是一堆小孩儿玩意儿:九连环、牛筋弹弓、鲁班锁,还有各种各样的磨乐喝。
应是原身小时候的吧,若是拿给团团玩儿,她必然高兴。
江清澜拿起一个磨乐喝细看,那是个笑眯眯的大胖佛,正倒着睡觉,看起来憨态可掬。
却见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丑字:
承平五年,陆阿兄所赠。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在看什么呢?”
江清澜一惊,就把字条挼成个团儿,捏在手里。回头见谢临川穿一身藏蓝色窄袖圆领缺胯袍,施施然从外进来,四下打量着。
“暗室?”他一笑,满脸好奇,“难道,江大人还藏了什么秘密?”
“哪有什么秘密?”江清澜摇头,哐一声盖上盖子,